帝君再次从回廊绕过来的时候,发现她屈膝坐地,整张脸埋在双膝里,好似睡着了。
帝君蹙眉,微怒道,“要睡便回去睡,在这里干什么,矫揉造作。”
帝君单膝跪地,从她的膝弯穿过,将她整个抱了起来,她安然的闭着眼,果真是睡过去了,徐徐的呼吸声,丝毫没有受方才的影响,唯独泪痕还在,时刻提醒着她刚刚哭得是怎么样的撕心裂肺。
“这里都能睡着,若我不设置结界,旁人进来,你当如何?”帝君长叹一声,将五弦抱进石门内,眼下,他并不太想回去,再遇到秦羽,她是否应付得来?
再等等吧!
怀中的五弦安静的如同襁褓中的婴儿,帝君的眼神向下斜注,再次确定她不是没了气。昨晚他其实发现了,在他的左手边,炙焰待的地方是一块空地,空地上长满了杂草野花,而沿着石门朝里走,有一条用青石板砌成的小路,杂乱的枝丫挡住了前面,直觉告诉他,里面会有些什么。
帝君弯下腰身,穿过树枝,再抬起头来时便看到了一堵石墙,没路了。
帝君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朝外推了推,果然……推不动。
五弦睡的很安心,帝君怕吵到她,放弃要炸开这堵墙的冲动,脚尖轻轻点地,一跃而起,帝君轻笑,的确有点意思。
两旁的客房紧锁着,是有一段年头了,门前的杂草又随意的歪着,而中间的那座门房却透出了一条缝,帝君起疑,这可不是无人来过的样子。
怀中的人儿忽的发出了一声“唔”,睫毛微颤,缓缓的睁开双眼,“唔,帝君?我怎么睡着了?”
五弦左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右手随意的扬了起来,帝君不悦,“别乱动!”
“嗯?”
“你太重了,我手疼……”
五弦讪讪的笑了笑,“要不兄长把我放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帝君抬起腿来,客房的门应这个力道慢慢被推开,一阵幽香扑鼻而来,室内还焚着香,五弦微怔,“这……有人住着?”
帝君微微颔首,“看来是了。”
客室内整整齐齐的,一尘不染的模样,一处方桌,四张楠木椅子,还有一张床榻,便再无其他,香随着他们的动静,四处飘舞,歪歪扭扭的朝顶上飘去。
“刚走不久?帝君,我们这算不算私闯民宅?要不还是出去吧!”
帝君忽的警觉起来,侧身望向门口,那人一惊又一怔,声音微微颤抖,“二位是……”
五弦挣扎着要下来,帝君箍紧,一脸的不容商榷,“别乱动!”
五弦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线,眉头都快锁成了座山峰,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先生,家妹扭伤了脚,借此处暂歇一会。”帝君这谎扯的,五弦自己都要信了。
那人为难的看着他们,半晌来了句,“既是如此,那二位先歇着,在下为二位去烧壶茶。”
五弦有些不好意思,“这……先生,我二人叨扰在先,茶水就不必了。”
他换了副轻松的神情,“无碍,这里很少有人来,而且姑娘……眼熟的很。”
五弦从他后一句话里读出了另一层的意思,不禁毛骨悚然。
忽然僵直的后背,帝君分明能感觉到,待那人离开去烧茶的工夫,帝君用脚将椅子挪开,把五弦放了上去,五弦冷不防将帝君拉了过来,帝君弯着半个身子,“作甚?”
“兄长,咱们还是回客栈吧!”五弦怯生生地望着帝君。
帝君带着嗤笑,直起身来,“怕什么?”
五弦轻拍着桌面,又道,“我总觉得瘆得慌……”
“平时没见你如此怂过……比起这个,方才你们说了什么?”帝君轻靠在桌旁,审问道。
五弦的神色黯然,“兄长不是知道?”
“哦?”
“还说要找我算账……”五弦垂下眼帘,声音越来越轻。
“他不接受你,不是意料之中吗?”帝君环着手臂,睃了五弦一眼。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