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榷显得很吃惊,道:“你说是我自导自演?”
宋义笑着点点头。
白玉榷好似听了一个玩笑,失笑道:“你是说我杀了我的手足兄弟?”
宋义叹了一口气,道:“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们,而且还是从一开始就跟你闯荡江湖的兄弟...这中间恐怕有你必须杀他们的理由吧...”
白玉榷突然哈哈大笑,良久,浑身一顿,横眉竖眼道:“我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兄弟?还是在这样一个江湖局势动荡的时期?我难道是想让我的庄园早点灭亡吗?!”
宋义了然地微笑着,点点头,画扇一比,说道:“十二琉璃庄在江湖上显赫已久,名声远扬。但现今江湖风云变幻,百家如雨后春笋崭露头角。而仇家众多的十二琉璃庄却新老不接,思想固守,在英璃一隅虽然依旧独大,但话语权已大不如前。”
白玉榷冷笑道:“所以?”
秦如梦接过话来,说道:“身为庄主的你,自然是知道这样下去,十二琉璃庄必将被仇家灭亡。而那些原本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却成了你改变十二琉璃庄的阻碍。”她抬了抬眉眼,笑道:“毕竟他们都跟你一样,已经不再年轻了。”
宋义点点头,说道:“久居温柔繁华之乡,已经让你的那四个兄弟丧失了斗志。若是你提议他们把权职交给年轻有为的新人,恐怕他们也不会愿意让自己以命换来的荣华富贵交给毛头小子。”
白玉榷道:“所以我就必须杀了他们?”
所有人都不置可否。
白玉榷突然仰天大笑,道:“你可知道我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兰儿道:“什么关系?上下级?还是兄弟?”
白玉榷突然面露悲戚,长叹道:“在我看来,他们甚至比我的亲儿子还重要。他们要是想要我儿子的命,我可以毫不犹豫的给他!他们就算是看上了我哪个女人,我甚至也可以给他们!”
吴雪一听此话,顿时像是被打了一棒。心里一时疑惑不绝,难道他这种方式就算是义气吗?吴雪苦笑着,摇了摇头。
兰儿听了白玉榷义正言辞的话,却勃然大怒,柳眉顿竖,目中含嗔,呵斥道:“你以为把你的孩子杀了,把你的女人送给别人,这样就算是义气了吗?!”
吴雪一惊,看向兰儿,见她面露嗔怒,他不由得笑着点点头。
白玉榷在江湖叱咤风云数十载,如今却被一个小女孩子训斥,顿时颜面扫地却又勃然大怒。
他紧咬着牙,厉声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难道我堂堂十二琉璃庄庄主还用得着你个毛头小女娃来教训我?!”
兰儿冷笑一声,道:“我虽然不如你年长,不如你身份尊贵,但我也还是知道虎毒不食子的道理。这难道你个堂堂中原庄主不明白吗?!”
白玉榷被兰儿一呛,顿时说不出话来。他握紧拳头,里面已经沁满了汗。
兰儿又道:“你把儿子杀了,把女人送了,这就算是义气吗?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他们难道就要受你摆布吗?身为一个丈夫,身为一个父亲,你随随便便就抛妻弃子,对得起他们吗?!”
白玉榷顿时脑中冲血,浑身筋肉绷紧,青筋暴起,浑身颤抖着。他的脸上也是一片红紫,眼睛像是死鱼一般大张。
这副模样,是人看了都会害怕。可兰儿却跟他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石业兰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暗想什么时候这没心没肺的小丫头这么有见地了?
然后他看向自己的徒儿吴雪——他悄悄移动身形,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威胁。霍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石业兰不由得苦笑。
看来成长有时候很简单,也可以很快。
有时候想要成长却怎么也无法成长。可有时候,只需一瞬间,一个人就成长了。
石业兰拍了拍吴雪的肩膀,吴雪顿时聚集起来的内息就犹如水中散花一般消失了。
吴雪疑惑地看着师傅,石业兰微微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有我在。你体内有伤,未调养之前不要再运功了。”
吴雪很是惊愕,一是因为师傅仅仅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自己的内力就消散无影。二是因为他居然仅凭这短站的接触,就了解了他体内的情况。
石业兰悄悄接近了吴雪,吴雪顿时感到一股扑鼻的酒气。
石业兰怪异地笑着,小声道:“不让你运功,是对你有好处的。”
吴雪有些不解,难道不是师傅不是因为挂怀自己内伤而不让他运功的吗?
接着,石业兰又道:“男子体有内伤,如果久不治愈的话,对那是有害的。我还指望着能在有生之年抱上小孙子呢!”
吴雪这下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顿时脸就红了,好像喝了一大罐烈酒一般。吴雪悄悄地看了兰儿一眼,然后摇了摇脑袋,好像他真的喝醉了一般。
吴雪顿时连连摆手,嗫嚅道:“不不不——”
石业兰脸色一遍,看得吴雪心生一寒。他说道:“怎么,一个男人这么没担当?!”
吴雪连道:“师傅,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石业兰眉眼一皱,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吴雪低垂着头,道:“我们还没有...那个...”
“那个?”
石业兰怪异一声,道:“还没有?!”
吴雪义正言辞道:“没有!我们...我们还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