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一直想问赵昊天关于他们过去的问题,但总是碍于情面,无法开口。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吴雪总是有些担忧。说是一点顾虑都没有是不可能的。而如今他听闻些许关于他们过去的事,心里那种疑惑更加旺盛,就像是在一阙虚无之地渐次开放的花朵一般。
游移了半天,再此饭桌上,吴雪每每想开口问起,但总觉得每个人的脸上都藏着些许看不透的阴霾,他不由得胆怯了。他犹豫再三,也还是没有开口。
他不知道的是,有时候自己的想法没有及时表达,会给后来一系列事件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他慢吞吞地吃着饭菜,可总感觉那些饭菜也失去了原有的滋味,跟那些无法开口的话一样变得枯燥乏味起来。无非是一些言语动作的重复。
在场的其他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每个人都似乎有不愿意透露的话语,每个人都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大堂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众人草草吃完饭以后就分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临别前,赵昊天罕见地没有起身相送,他只是说些客套话,就独自坐在那孤独的上首,品尝着杯中的酒。只是那酒,未必很利口。
潘凤的居所在山庄的西角,他们可以同行一段路。他们吃饭的厅堂在赵昊天所在的那个堡垒般的住所对面,从里面出来是一条条整块石板铺成的路。吴雪等人走在上面,却感觉很是怪异。就算是不用石板铺路,也可以走回他们的房间。因为这个山庄的内部没有任何花草树木,铺路原本就显得突兀多余。
吴雪看着那光秃秃的路面,里面是由这个地理位置造就的平整的岩石路,里面夹杂着些许碎屑和泥土。这样多石少土壤的地方只能生长一些松树或者山花野草。可是就连这些东西,这座山庄里都没有。这里基本上就是一个不毛之地。
吴雪对这样一个环境恶劣的山庄的作用很是怀疑。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舒心,那么建造这样一个冰冷、了无生机的“碉堡”意在何为?
潘凤低着头,一直显得都有些心不在焉。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只好像放空了思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空中的乌云一块一块,分散的很开,有的很大有的很小,鳞次栉比、晦暗不一。夕阳就是从这样的马赛克般的缝隙里透出,望向天空,就可以看见那橘红的余晖丈丈。置身其间,就好似在看一个万花筒般纷乱瑰丽的世界。
兰儿看了看天空,她的眼中也泛着红霞。良久,她喃喃说道:“应该不会下雨吧……”
潘凤这时候说话了,他抬起头,愁眉不展地说道:“也说不好。也许江对岸已经在下雨了……这里不久应该也会下雨吧……”
兰儿嘟囔了一声,抱怨道:“这里的天气真是糟糕透了,两天一小雨,三天一大雨,似乎一直都是湿漉漉的……”
潘凤叹了口气,悠悠说道:“也许,今晚就会下一场很大的雨……”说着,他忽而笑了两声。
吴雪问道:“潘前辈知道刚才赵员外和鹰爪老四说的陈年往事,究竟是什么事吗?”
潘凤一怔,眼神有些飘忽游移,他说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吴雪还想问起,但他只是摆了摆手,走之前抛下一句话:“我劝你也还是不要再寻根究底为好!在这样一个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时候,知道的太多,绝不是一件好事……”
说完他就一股脑地往回走,众人在此分道扬镳,潘凤回到了山庄西角。吴雪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身影在夕阳里显得很是沉寂,脚步声越来越远,愈发变得淡薄。
吴雪叹了口气,也跟着他们往北角走。一路上,吴雪一直被疑惑困扰。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他们又在隐瞒什么事情?
张节陵抱怨了一声,“真是的,我们好像是被囚禁在了这里一样……哪里也不能去,又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人和事。”
石业兰沉思片刻,问道:“以道长的轻功,能否一跃越过那道深渊?”
张节陵笑道:“石兄,你可千万别说笑,老道的轻功不行,那十几丈远的距离恐怕我还没到一半就掉下去粉身碎骨了。”
他转而看向身旁的游天星,说道:“倒是这小子轻功不错,不知道他能不能过得去?”
游天星无奈摇了摇头,苦笑道:“那么远的距离就算是轻功再好的人也没法一跨而过。除非中间有所助力,否则只靠一脚力是过不去的。”
张节陵叹道:“可惜……那十几丈宽的裂缝中间没有任何可以垫脚的地方……难道我们就得在这里干等着吗?”
游天星微微一笑,靠在栏杆边,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你难道不想见一见那个玉江大盗?”
张节陵一怔,转而哈哈笑道:“怎么会不想见呢?哈哈……哈哈哈……”
游天星道:“我们对这个大盗知之甚少,如果他不先行动的话,我们又怎么能发现他的踪迹呢?”
石业兰道:“我们总不能等到他害死了人,才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