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胡一平的话,胡三奇顿时哑然失笑。
胡一平气恼地说道:“你笑什么?你是个商人,自然是不懂什么叫柔情蜜意温香软玉!”
胡三奇止住了笑,脸上还残留着笑意,说道:“我自是不会想你这般风流成性,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做。女人再美又怎样?几十年过后又是一副枯骨。只有真金白银可不会变。”
二人正为了梦蝶姬而辩驳着,各抒己见喋喋不休,一时间火气愈甚,差一点就要大打出手。可他们身在此地颇有顾忌,所以作罢,只各自怏怏不快地喝着闷酒。
离他们不远处,黑衣汉子笑眯眯地把着酒杯,停留在嘴边,他看着争执不休的二人,又看看其他人,无不是被那只露了身影未曾谋面的梦蝶姬迷得神魂颠倒。
他参与叫价,更多的是好玩多于慕美之意。看着胡一平那暗自气恼,而又受限不能出手的困兽模样,岂不是很有趣?这样杯中的酒也似乎更有滋味了起来。
“我看看你倒要怎么做,胡公子……”
梦蝶姬已经退处幕后,末了,她微微朝众人欠身行礼,说道:“蝶儿暂且告退,不知待会儿,奴家见到的,是哪位公子少爷呢?”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不冷不热,大似一个忽远忽近的风儿,惹人心痒痒,而又触摸不得。
只这么一句话,众人便已是醉了。
那恰到好处的撩拨之意,逗弄着每一个人心中那一根最细的弦,直教人意乱神迷,情不自禁。
于是有人还未待仙儿娘娘开口,便出口道:“一千两银子!”
此言一出,登时激起了众宾客的兴致,他们跃跃欲试,已经忍无可忍。前面那十一个姑娘尽落雪公子之怀,还未算惋惜。若是再教十二仙之首的梦蝶姬落入他手,那才是遗憾至极。
到此,他们已经卯足了劲儿,将之前未叫的价,未花出去的钱,全部抛洒出去,似想用钱砸开一个女子的心门。
便另有人提着嗓子叫道:“一千五百两银子!”
众人又是一惊,心想:“一千两白银起步,一筹也才一百两,直接跳过这么多么?!”
更有人叫嚷道:“两千两!”
此刻他们终于明白,之前那十一仙纳入雪公子之帐,并非他们的钱财不够捉襟见肘,而是将全部的钱财赌在最后一个梦蝶姬身上。
仙儿娘娘在旁,面带着笑意,她斜睨向吴雪所在的房间,心道:“为了你们俩,白害我损失了这么多银子,到最后我看你们怎么还我。”
她明白吴雪以一种粗暴的方式叫来十一个姑娘所为何事。聪明如她,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只是碍于梦蝶姬的面子,这才任由他去。而她也很想看看,这个“雪公子”究竟有多大魄力,可以让十二仙之首的梦蝶姬如此倾心。尽管梦蝶姬嘴上说是“利用于他”,可不还是处处留心,生怕他惹到麻烦么?
“你的筹码可不足三千两了,我看看你还这么跟他们博弈……”仙儿娘娘悠悠一笑,端起酒杯,笑眯眯地啜饮一口。
群仙林的交易方式,跟赌场拍卖行颇有类似,一切都得严格按照规定行事叫价。但此刻众宾客们好似发了狂一般红了眼睛,他们嫌以筹码叫价太慢,直接拿出了早已备好的银票,站起来抓在手中挥舞着,叫嚷不休。
“两千五百两!”又有人朗声道。
竞争仍在持续,可吴雪却犯了难,此前仙儿娘娘备给他的筹码,已经只剩下两千七百两,而此刻梦蝶姬的“幸面礼”已经来到了两千五百两的惊天高价,而这股猛涨的势头强劲依旧,众人兴致勃勃,纷纷露出了老底,不再相让。
吴雪看着盒子里剩下的筹码,微微苦笑两声,心想这虎狼之地果真可怕,顷刻间,就可挥霍万金。
水仙姑娘觉察到了吴雪的难处,掩着笑意,悠悠道:“雪公子,何不快让他们休手?之前为姐妹们可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啊……”
瞧见她坏坏的笑容,吴雪不由得苦笑着叹了口气,无奈道:“做人就怕挥霍无度,不知节制……”
水仙姑娘点点头,笑道:“你现在知道还不算晚。”她的脸上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了两朵红霞,比之先前苍白神色好看了很多。“你可要快点,再不快点,梦蝶姬可就要落入下面那群虎狼之中了。你忍心看着一只蝴蝶被人硬生生拆了飞翔的翅膀么?”
吴雪苦笑一声,可是当下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哪里能来钱。莫不是还要向仙儿娘娘去要么?吴雪苦笑着,心想自己的意图一定被她发现了,自己再去厚着脸去要,岂不是伸着脸去让她打?
可外面热火朝天的气氛依旧持续,吴雪不由得有些紧张焦虑。时间刻不容缓,他已经无暇顾及他人之意,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占据了全部的思维:她究竟是不是秦如梦?
梦蝶姬的“幸面礼”,已经来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只怕生在帝王将相之家的姑娘们,也用不得这么多银钱。
“两千七百两!”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胡一平安稳地坐在那里,笑眯眯地扫一一圈,大有鄙夷轻蔑之色,惹得众宾客大为不快。现在让他折辱的办法只有一个,风流之地自有风流之地的交手办法。既然不能像江湖人一般决斗较高下,那就看谁出手阔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