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个悍不畏死的小癞头,就有千千万万个小癞头。原本在作战之前将军们总要来一段豪气万丈的战前宣言作为鼓舞士气的过场,可是有了小癞头,这些过场也省了。
他勇猛无匹的气势鼓舞了众将士的士气,不需要说一些鼓舞人心的话,便一口气冲杀过去。以至于每次开战时,带头将军都要跟小癞头来场生死竞速,结果那小子和他的马都是疯子,披头散发地连甲胄都不穿就扑杀过去,简直就是踏上了一条自我毁灭的必死之路。
敌人每次见到一个披头散发像是鬼一样的人,都以为是从地狱里来的猛鬼骠骑,皆自退散,大败而归。以至于敌方将领发布通告,只要取小癞头项上人头,赏金前两,封地封爵。夏国将领一看小癞头抢了自己的风头,也只能暗暗叹气,抱怨道:“他娘的,这个小疯子的人头比老子的还值钱了。”
他受了几次极重的伤,可是都不像是以人肉体之躯能扛得住的重伤,而小癞头好像已经血充大脑,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就连疼痛也感觉不到了。渐渐的,他习惯了这种有死无生的艰难军旅生涯。
他四处打听,一边迎敌一边探寻龅牙妹的下落,可还是始终没有她的丁点消息。
小癞头经常在交战的时候,突然问对方的将领和士兵,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可以,就是牙很难看的姑娘?敌方早已经被这个浑身是血的小疯子吓住了,哪里还有心思答话?每次小癞头都是悲哀叹了口气,接着就出刀饮血,无有幸存者。
他总结出了一套刀法,适用于战场的近身拼杀。他的刀只是寻常士兵的铁刀,可是却好像是天下第一神兵利器一般,长刀出鞘,人头落地,从来都不拖泥带水。
小癞头苦寻龅牙妹不得,逐渐心灰意冷,于是乎他的刀法越来越凶悍,致力于要一刀杀敌,哪怕自身遭受重创。
他的风光事迹传遍了夏国军帐,就连两人公爵大人都注意到了他。
在督军台上,宇文荣拓和玉抚盛拿着单筒望远镜,视野一路上跟着发了疯似的小癞头,皆是惊叹夏国得了一致胜悍将。
玉抚盛拿着望远镜,惊叹道:“他娘的,这小兔崽子比我年轻时候还厉害,我都没敢像他这样不要命地冲锋!”
宇文荣拓大笑道:“此人真乃是冲锋陷阵之良将也!”
玉抚盛看得心惊肉跳,也对他凌厉的刀法颇为赞叹,“看到此子,老头子觉得还能年轻几十年!瞧那刀,使得比我的玉拳剑还要快!”
宇文荣拓认同道:“他的刀很快,可是这种不设防的拼杀之法,只怕会短命啊……”
玉抚盛开心至极,不断说道:“这小子他奶奶的是个可造之材,定要把他收到我的军中!”
宇文荣拓生于世大家,原本极是温柔富贵,通晓礼数,远不像玉老将军是常年待在军中的老油子,满嘴脏话。可就算如此,他也不由得骂了人,他对着敌军笑骂了一阵,说道:“等此战之后,他若是还活着,我定要将他收拢!有此子带头冲锋,无有不胜之理。”
玉抚盛笑道:“这个小子,是我先看上的!你可不要跟我抢人!”
“那看看他要跟谁好了!”宇文荣拓哈哈大笑道。
可是真等待小癞头活着回来了,二将把他召至帐中问话,皆是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可是小癞头一边让大夫给他包扎伤口,一边懵懂道:“我不要大人们的好处。”
宇文荣拓认可一笑,说道:“功勋卓著却不狂妄自满,很好。”
玉抚盛笑眯眯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啊?本将拿得出来的,皆可以允你!要不要成为本将的军中客、马前将啊?”
那时的小癞头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距离荣华富贵只一步之遥,可是他满脑子都是龅牙妹那漂亮的龅牙。于是他说道:“我想要女人。”
闻言,宇文荣拓和玉抚盛一老一少皆是喜极大笑。玉抚盛和宇文荣拓本不是贪恋女色之人,可听他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来,还是不由得忍俊不禁。
小癞头看着大笑的二人,直愣愣地坐在那里,有些疑惑不解。
玉抚盛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语重心长道:“你放心吧,你还年轻,会有女人的。我这里知道几个大家闺秀,回去可以给你说合说合。”
宇文荣拓低着头偷笑,心想自己也就一个糟糠之妻罢了,这小子怎么好像没见过女人一样?
没想到小癞头只是摇了摇头,呆呆坐着道:“天地下,善男子、信女子何其多?我原来不信鬼神,可我现在信了,我只想要她一个女人。”
玉抚盛问道:“你说的她,是哪家的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