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此刻被一股劲风吹得几欲站立不稳,他眼前发黑,强提着一股内力来压制狂乱的内息。见二人身俱如此绝世神功,吴雪不免心想:“他二人分别是悬剑堂与少林的真传弟子,我不过是个藉藉无名之辈,怎可比之比拟?”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又因自己家破人亡,更觉寂寥难当,黯然伤神。他只想到了自己悲苦的身世与身无长处,好像自己跟别人师出名门比较起来,总显得自己有些卑陋猥琐,不禁自惭形秽。
信心和勇气,不知不觉间在吴雪身上消失了,以他自己也不明确的方式。
正待他黯然神伤之际,忽而一股看不见的劲风拂面而过,这一下犹如掌掴脸面,蓦地将他打醒了。被那股暗劲擦过了脸,吴雪感觉有些吃疼,望向宇文泰那边,只听他喊到:“喂,你小子发什么呆?快找个地方躲躲!小爷我今天非得把他打趴在地,你且自顾!”
只见殊鱼身动如惊鸿,手里拉着青炽两道流光,不断逼近宇文泰。后者只掌相对,未见动作,却只听阵阵激烈的声响,呼啸着飞向殊鱼。他双掌来回挥摆,接连将宇文泰打出的内力格开,以至于内劲横飞,草木尽折。见战况有愈演愈烈之势,而且那被殊鱼打飞的意真波逆散开来,吴雪登时被包围其中。
吴雪唯见一缕缕如同云烟一般的劲浪冲着自己这边冲涌而来,心中惶惶不安,赶忙躲开,逃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再见此前停留处,赫然一个凹陷。吴雪抹了一把冷汗,心想:“我若是迟了这么一步,岂不是要被打出个窟窿?”
那边激烈的冲突依旧在持续,二人斗了个势均力敌,一时谁也奈何不得对方。殊鱼见宇文泰掌间打出的劲力愈来愈微小,心想:“他此招虽然奇诡,但是他内力似有不足,显然是无法驱动此功法的全部力量。”想着,便见他身子一飘忽,从一旁的树上纵身一跃,而脚下的枝干正被宇文泰掌间震波击断。殊鱼知道他内力禁不起这等神功的消磨,起势再强,也无法长时间作战,便想先通过游斗与拉扯消耗其内力,伺机而动。
宇文泰咬着牙,额间沁满了细汗,身上挥发出阵阵轻烟,他又怎不知殊鱼的意图?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意真波虽强,但是他并未修炼至大成,此番因对强敌,固才使用。
他曾经见过少林派的惠心大师用过意真波,正似无形刀剑,可敌于无形之中。自己按捺不住心中惊愕与欢欣,便投入了惠心大师门下,而他也是这位少林高僧唯一的一个俗家弟子。
他曾经对宇文泰说过:“你心念太过杂乱,无法放空自己。而施展意真波须斩断尘缘,摈弃杂念不可,否则非但不能发挥出其全盛之力,反而可能伤及自身。”
小时候宇文泰极其顽劣,平日里活泼好动,总是闲静不下来。自那一日见惠心大师力克来犯强敌,便誓要投入他座下,向他学习那种可以隔山打牛的招式。而惠心大师知他只是孩子气,便跟他开了个玩笑:“泰儿啊,学习此招须身心清净。非是要身洁如玉,心如磐石不可。你若是真想修习此道,要不就跟老和尚一样,剃个光头,披身袈裟,每日参禅悟道可好?”
宇文泰一百个不愿意,直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我还没娶媳妇,还没有孩子呢,怎么能这么早遁入门口?”
见此,其父宇文荣拓和其母夏言煜俱是莞尔。宇文荣拓笑道:“小子年龄不大,浪劲不小!”夏言煜只脸现赧然,红着脸啐骂这对父子,说道:“泰儿尚且年幼,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他整日里欺负招惹女孩子,惹得欣儿屡次来我这儿告状,分明就是你怂恿的好事。”宇文荣拓只连连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