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闻天又怎么听不出玉舞扬言辞里面隐含的讥诮之意?他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嘲讽,顿时脸上一热,大有颜面扫地之感。
他这样一个人物,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受人静敬仰的,又何时被人这样冷嘲热讽过?更何况是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小辈嘲讽。但就是这个小辈,却教他心有忌惮。
多闻天冷冷道:“我不管你是谁,但你绝不该插手此事。”
玉舞扬闻言不禁一叹,有些无奈地说道:“佛说万物生,须靠仁慈良善。这小子后生犯了什么罪,竟然要教佛门名宿多闻天王震怒,想要痛下杀手?”
多闻天冷笑一声,说道:“这小子乃是正一门中弟子,可不料却是一个对平民百姓拔剑的狗贼。我派与正一同为武林正统,难道不该管教管教这等无良贼子么?”
玉舞扬没有说话,因为他的眼睛正在看着不远处的一个人。一个信口雌黄的小儿。
他沉着眉眼,直盯着那小儿。此刻这小孩子全然没了先前那般锐气,从见到玉舞扬开始,他就开始动摇,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
他们显然是相识的。
玉舞扬将目光从那小子身上收回,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管教门中弟子的事,该交给本门的戒律堂来做,多闻天王此举,岂不是有染指正一派戒律的嫌疑?”
他最后的一句话说的很慢,也很沉重,重的像是一块大石头,砸向了多闻天王的心坎。
多闻天王从震怒之中冷静下来。玉舞扬的话,完全提醒了他。
赵承德乃是正一五侠之中,位列老三的张纯陵的首席爱徒,如果自己今天把他毙命于自己掌下,岂不是将要得罪了他?江湖上又会怎么说?说他仗着武功高深便以大欺小,说他妄自插手正一派的门内事务,说他心狠手辣……
个人名声事小,门派名声事大。若是他真的杀了赵承德,不光是自己得罪了张纯陵和正一,也是将少林派置于尴尬境地。若是两派以此失和,结果不堪设想。这两个武林巨擘,其间牵扯到无数大大小小的帮派和利益,若是因为自己激怒之下杀了正一的赵承德,触怒了正一三侠张纯陵,结果演变成了两派之间的矛盾,那时候岂不是要将整个武林全部被拉下水?
多闻天如此细细一想,赵承德是绝对不能死的,但是此子今日所做所说俱是极恶不赦,若是自己放任他去,改日他若是贼性大发该如何?若是他因此怀恨在心又该如何?
转念一想,多闻天便冷笑道:“此子的性命,我可以留下。但是,他品性低劣恶毒,留着他的武功也是无益!”
话音未落,他便又想将手掌朝赵承德拍去,只不过这次换了一个地方,转而向他背后的大椎穴拍去。
这一招,是要断了他全身经脉,让他再也练不了武,集不了内息。
大椎一穴,乃是人体命穴之一。轻则经脉受损,自此武功尽废,再也练不了武。重则是半身瘫痪,从此以后只能终身与床为伴,屎尿由人照料,生活不能自理。
赵承德凛然不惧,冷笑道:“大和尚放心,我就是瘫痪在床,爬也要爬过去咬断你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