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片刻,虽还觉得如此做还是草率,但奈何气温太高,这样下去尸身必将腐坏,会更让人不忍触睹。
所以他们便用白布包裹住了蕊儿姑娘,当盖上她的脸的那一刻,吴雪忽然有种揪心的感觉,他咬紧牙关,紧握拳头,暗暗发誓要将贼人抓获,破解此次案件的玄机。
年轻生命的消逝,总是让人痛心疾首,倍感惋惜。当那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黑黢黢的江面上,逐渐下沉之时,众人无不是心头揪起,面色黯然。
这时候,船长难得空闲,一手扶着旱烟管,吧嗒吧嗒吐着蓝色烟气,笑眯眯地走过来,问道:“办成了?”
不知为何,吴雪总感觉他的语气不光轻松,甚至还有些看热闹的意味,而那张事不关己的洋溢着笑意的脸,更让人觉得恶心欲呕。
张节陵拍了拍他的肩,遒劲有力的手指凝聚了一股暗力,笑盈盈地捏了捏他的肩胛骨,说道:“办完了,不知船长这下可觉得安心否?”
船长面容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悄无声息地恢复了平静,轻轻地掸落肩膀上的手,笑道:“我跑船的,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就是怕影响了船客。本船后天到时穗府,旅途愉快,告辞。”
说完,他便在众人阴晴不定的目光之中大摇大摆地走了。
张节陵暗暗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是个练家伙的,不然不可能轻易就将我凝聚着内力的手掸开。”
如此一说,众人便对这个船长和这艘船上的所有人,更加猜忌了起来。
兰儿幽幽道:“这样一来,只怕想要找寻线索,也是难了。茫茫人海,到哪去寻蕊儿姑娘的家人呢?”
吴雪轻喟道:“她曾说过,她就是时穗府人氏。一个曾经活过的人,总是该会在人世间留下一点痕迹的吧……”
众人皆是闷闷不乐,晚上稍微吃了点饭,也没了意气再在人多的甲板上待了,便先行下去休息了。
吴雪心情跌落到了谷底,一心捉摸着此事,也就没有吃饭。而翎歌却也没有吃,留在了船舷边上,看着茫茫无尽的江河。
夕阳最后的余辉被从东边天际蔓延开来的夜幕驱散,夜间无星无月,乌云滚滚。就算是江风习习,却也驱散不了污燥闷热的气氛。
吴雪见她站在自己不远处,便疑惑着问她道:“翎歌姑娘为什么不去跟他们一块吃饭呢?”
翎歌望着黑黢黢的远山,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说道:“减肥。”
吴雪苦笑道:“你看起来不像是有肥可减的人。”
翎歌侧过脸,微微瞥着他,笑盈盈地说道:“我所要减的肥,是指心理上的累赘。”
“心理上的累赘?”吴雪有些讶异。
翎歌悠然道:“所谓饱暖思**,一个人吃得太饱,岂不是会胡思乱想?”
吴雪顿时哑口无言。
翎歌接着道:“从前有僧人为修得志妙神功,特意辟谷不出,或许正是因为了解人心的欲,除非是极度的痛苦所不能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