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船身一阵剧烈的摇晃,整个“地府”随之像是炸了锅一般,哭喊声和叫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在这突然的变故之中,吴雪的思绪被打断,紧张地朝那边望去。那边,就是他们带走游天星的地方,忽然有一丝异于此间中单调的喧嚣的声音,那是一阵激烈地打斗声响,叮叮当当,还带着绿林好汉们特属的呼哨声,乍一听,使人骤提精神。
吴雪疑惑万分,心道:“这船如此宏伟庞大,纵使惊涛骇浪,也未必能使其丝毫动摇,可这船为何会如此剧烈晃动?莫不是撞到了山体上?”
可他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从这种摇晃的程度来看,若是撞在山体上,只怕龙骨断裂,船身破洞,这最下方的地区,只怕早已经被水淹没。
“这或许是船翼的刮碰吧……”吴雪这么想道,可是他又开始疑惑,“难道真的有绿林义士前来搭救?若是这样,他们怎会知道这艘船背地里干着走私贩卖人口的勾当?”
如此一想,吴雪便否定了“绿林好汉解救”一说。吴雪是向来不相信所谓绿林,抑或其他什么高举义旗的组织门类,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他只相信这些占山为王的人,大多数都是匪类。而匪类,多害无益。
吴雪冷冷一笑,身子往铁栏杆上面一靠,心想:“这多半是黑吃黑,贩卖人口的,撞见了拦路打劫的……且看他们斗一斗吧……”
正待吴雪这么想着,只听跟他一样被绑架的少男少女们之中却有了一种不一样的呼声。比起述说,吴雪跟喜欢倾听,因为总能通过这种方式了解到很多别人不会告诉你的秘辛。
喧闹之中有人哭,却有人笑,笑得很灿烂,像是碰见了救星一般。可是这下面依旧黑黢黢的,未见有人,只闻打斗声。他们仿佛已经见了大救星。
只听有人叫嚷道:“是他们,你们听啊,环刀龙嘶,虎胆鬼啸,这正是他们!”
有懂行的听了,顿时连声应和,于是整个船舱内响彻“鬼枭”、“鬼枭”这种的称呼。
吴雪喃喃道:“鬼枭?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这个绿林组织的名称吗?”
于是他向边上一个同样跟着他们欢呼的少年问道:“这位兄台,他们在欢呼什么?”
那少年眉开眼笑,说道:“欢呼鬼枭。”
吴雪又问道:“什么是鬼枭?”
“我也不知道。”
吴雪有些错愕,惊异道:“不知道为什么跟着欢呼?不怕把另一伙匪徒招惹来吗?”
那少年略显鄙夷,讥诮道:“他们都在欢呼鬼枭,那它就必定是个一呼百应的义士组织,你心胸狭隘,概也不会懂的。”
吴雪顿时哑口无言,只感觉有些荒谬,但同时,也对这个“鬼枭”组织,更加好奇了起来。
积极的情绪向来很有渲染力。一人悲伤,其他人或许悲伤,但一人欢呼,其他人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愉悦起来,就仿佛会有天大的好事一样。很快绝大多数人都在欢迎“鬼枭”,就连吴雪也几乎想要欢迎几声了。
吴雪嘴里念叨着“鬼枭”的名号,精神却不提振,他还在想着游天星和其他人的境况,但有诸如玉先凤、张节陵、石业兰这般的高手在,也不是过于担忧难安。
正在他们呼喊着,上面的打斗声此刻戛然而止,过不多久,只听锁链被砍断的声音,一伙人从上面露出了脑袋。
“乖乖!”
“怎么?见鬼了?”
“鬼没见到,但见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