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深心里憋得几乎要原地爆炸,气愤地把脑袋转向车窗外面,又赌气转回来质问: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凌震宇把视线移开,眯起眼睛看着车窗前面的路,淡淡地回答:
“从她开始学法语的时候,就知道了。”
“小嫂子在学法语?为什么——”
话说到一半,傅云深眉头立起来,难以置信地吼:
“难不成小嫂子早就算计着要离开你?!”
头微动,凌震宇反驳着说:
“她不是要离开,应该是想去留学,我知道她一直介意自己的身份,想继续学业,她对服装设计很有感觉,我也支持她。”
“你们——你们……”
傅云深恨铁不成钢地咬牙。
手指都差点戳上身边男人的太阳穴,最后狠狠地甩手:
“要我说你什么好!”
“什么也不用说,如果有一天——替我看好她。”
“我呸呸呸!凭啥,凭啥?劳资就不管,她要死要活跟劳资没任何关系,你自己的女人自己看着,自己看着知道不?!”
“我说你是欺负劳资不敢打你是不是,怎么搞得要死似的,你这情况我见的多了,根本就没事,就是过劳,过劳亚健康懂不懂!”
“你能不能别加班了?劳资真想绑着你去住院,真特么憋屈……”
凌震宇不看他,任凭他在一旁发疯,自顾疲惫地对着车顶吐出一口气,悠悠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
“老爷子那边要动手,哲爷在凌州虎视眈眈,我去趟兖州他都能跟去,你说这种情况下不加班,要怎么办……”
“只有我去拼,她才不会被欺负,男人拼为的是什么,劳资现在就为她!”
眼里的水光明显,他赶紧把视线移到车窗外面,继续补充着:
“劳资怕什么,这条命能活到现在就是赚了,之前他们拿不走,以后劳资更惜命,不然谁保护劳资的女人!”
语气越发狠了起来。
傅云深张了张嘴巴,终究没再说一句话。
脚下油门踩到底,他发了疯似的把车子开了出去。
胸腔里有团火,当时秦雅离开他的时候,他就觉得人生暗下来了,可现在跟身边这男人比,那又算什么呢。
秦雅起码是自愿离开的,背着他找了男人,虽然给他戴了绿帽子,可也给他断了念想。
让他知道一直以来他看似玩闹,却动了感情;对方看似认真,却是玩闹。
这一切想开了都是讽刺的笑话。
可身边这个男人。
向来冷情,身边女人不断,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眼里,可现在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女人,病成这样还要为了她去拼。
那个看似柔弱的小女人,从开始被他逼得大雨中撞树去寻死,到现在为了能跟他并肩站在一处,在逼着自己学法语。
造化弄人。
明明不该有任何阻碍的一对璧人,中间却横亘了个不可逾越的老爷子。
然而他们依然不放弃。
安离琪去求他好好帮凌震宇看病,每天给他熬药送药,他拖着浑身是病的身子愣扛。
为什么他们爱得这么苦!
明明应该是所有人眼里最相配的一对璧人,到现在谁心里都是吐不完的苦水。
草!
憋屈!
车子依然像离弦的箭一样,傅云深索性把车窗都将下来,呼呼的风声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吹得人耳骨生疼。
“别发疯了,还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