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圳沉呤了一下,才道:“如果这次庐州府再拒绝,卢知府会受到什么处罚?巡抚衙门可以直接撤了他的官职吗?”
常清德迟疑了一下,才道:“那到不能,依大清律法,一切官员的生杀撤裁皆由朝廷中枢裁决,应是由巡抚衙门向朝廷上奏弹亥,朝廷再依情裁决,不过按大清惯例,若是巡抚弹亥知府,朝廷多半会准批的,因此若是安徽巡府上奏朝廷弹亥,卢知府轻则丢官罢职,重则下狱治罪。”
朱南圳道:“也就是说现在你们卢知府只能在我们和清廷之间做一个选择,没有再左右逢源的空间了。”
常清德苦笑了一声,道:“正是如此。”
朱南圳点了点头,道:“常先生,我们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在这段时间里,庐州府确实给了我们许多帮助,可以说这个营地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庐州府对我们的支持,也是原因之一。这一切我们都记在心里了。”
常清德赶忙道:“那里,那里,贵众救灾济民,仍是大仁大义之举,也是解我们庐州府之困,如果没有贵众到来,只怕是早己酿成了灾民之乱,因此我们做的这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朱南圳道:“好吧,我可以给你交个底,如果你们卢知府真的在清廷那边混不下去了,我们这边可以欢迎他过来,我们不仅可以对他提供保护,而且会量材使用。”
常清德赶忙拱了拱手,道:“多谢朱主任的厚爱,朱主任的话在下会如实回报卢知府。”
朱南圳道:“现在的天下大势,不用我说你和卢知府都应该清楚,我想卢知府恐怕也不想为清廷尽忠吧,因此还请常先生转告卢知府,好自为之,不可自误。”
常清德连连点头,道:“是,是,在下定会如实转告,如实转告。”
虽然华东**在原则上在安徽、江苏等省在水灾之后是只占据农村、乡镇,而暂时避开大城市,以暂时避免和清廷全面开战,但如果有机会,也不用付出太多代价,占据几个位于战略要点所城市,还是可行的。如果能够说服卢成祥投靠华东**,就可以垂手而得合肥这个战略要地,这当然是相当划算的。
话谈到这一步,常清德这次来拜访的目地也己经达到了,于是起身告辞,回到合肥,并立刻去面见卢成祥。虽然这时卢成祥正在装病,拒不见客,但常清德是一定要见的。并且还将常清德领到内室密谈。
常清德当然也不会隐瞒,将自己和朱南圳交谈的内容详细的对卢成祥说了一遍。而听完之后,卢成祥双眉紧锁,沉呤不语,过了好半天才道:“常先生以为如何?”
常清德道:“东翁,此番巡抚的要求,庐州府能够拒绝吗?”
卢成祥摇了摇头,道:“这次恐怕是拒绝不了的。”
常清德道:“那么,就如巡抚之令,出兵驱逐华东**,又能够做到吗?”
卢成祥苦笑了一声,道:“也做不到。”
常清德道:“这便就是如朱主任所言,如今东翁只能在华东**和朝廷之间做一个选择,没有再左右逢源的空间了。而如今天下大势,华东**取得天下,开朝建国,建基立业已是大势所驱,非人可为也。”
卢成祥沉默半响,道:“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我食朝廷之禄已有10余年,虽不敢说有大功于朝廷,但也算是兢兢业业,克守为臣之节,何况朝廷也未曾负我,一但背清投靠华东**,岂不为腻臣了吗!为终身之辱”。
常清德道:“东翁所言虽然有理,但如今这世道却是行不通的,自古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又道是‘大丈夫相识而动,驱吉避凶者方为君子’,何况朝廷这数十年来,虽不算是倒行逆施、严刑暴政,但却是不思进取、万马齐喑、丧权辱国,实在是气数己尽,此刻弃清而投靠华东**,并非是背国之臣,而是弃暗投明,何况东翁不为自己,也当为家小子孙着想啊,因此请东翁千万不可自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