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琉玉面上自嘲越发明显，声音因为嗓子受限也莫名多了些沙哑：“不知国师大人想知道些什么？”
“殿下的用针线治疗伤口技术从何而来？”
“恕难告知。”
顾衍的手又捏紧了些：“你的命在我手里捏着，你最好解释清楚，这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技术和那个会亮的小玩意儿到底从何而来？殿下能只穿着肚兜凭空拿出来这些工具，这些东西从何处拿出？殿下打算怎么解释？”
苏琉玉喘息着摇摇头，没有一丝一毫想要解释的意思。
顾衍又开口问道：“长月公主从小养在深宫里，行为举止都万众瞩目，举国上下都知道长月公主是什么德性，可是在国师府的这几日，我看到的长月公主，并不是曾经那个长月公主，关于这一切，殿下又打算怎么解释？”
苏琉玉确实没办法解释，但她毫不在意。
两人对峙了半天，苏琉玉忽然笑了出来：“国师大人以为我会怎么解释？”
顾衍面带犹疑道：“是巫术吗？”
“错了，若是巫术，国师大人以为我是谁？我的声音，我的样貌，我对过往的记忆，国师大人难道不清楚我的身份吗？或者说，国师大人觉得这一切包括记忆身体都能造假吗？”
顾衍不由自主的松开了苏琉玉，但他还是带着些不确定的问道：“公主的记忆里从前可认得顾某？”
苏琉玉摇摇头，“从未。”
看着顾衍脸上从未出现过的迷茫，苏琉玉忍不住有些心软，想了想又补充道：“虽然我与国师从未相识，但是，我对国师总有一些莫名的熟悉感和亲近感。”
顾衍难得的维持不住平静的表情，他看起来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眼前这一切，但他仍然不死心，又问了苏琉玉一遍：“殿下真的不能给顾某解释吗？”
苏琉玉又摇摇头。
顾衍长叹一口气，似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
苏琉玉看着他，试探着问道：“大人是在怀念曾经痴傻疯癫的那个长月公主吗？”
“跟殿下的答案一样，从未，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个逃避现实，装疯卖傻的苏琉玉。”
“那你怀念的苏琉玉是什么时候，什么样子的？”
顾衍沉默着不说话，良久才轻轻摇头否认。
苏琉玉不知道，他表示的是不怀念苏琉玉，还是不知道该怀念什么时候的苏琉玉。
想了一下苏琉玉又问他道：“那你是怀念苏源死前的苏琉玉吗？”
顾衍神情恍惚，又陷入了回忆。
“我想起来那个时候，正是苏琉玉名声最差，生活最好的时候，她骄傲如冬日初升的骄阳，自负又自傲，身上像是永远带着光，璀璨夺目，耀眼无比，仿佛全世界的人光芒都不如她一人。”
越说越敢上，顾衍的眼神穿越苏琉玉像是看到了另一个她：“或许是怀念的吧！毕竟，生活在黑暗里的人，谁会不向往光呢？”
“向往？你是喜欢那个时候的苏琉玉吗？”
顾衍眉头微微蹙起，表情又冷淡下来，他显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者，不愿意跟她说什么。
苏琉玉突然不想听到这个答案了，抢在他回答之前说道：“不论你是不是喜欢她，不论你是不是怀念她，我，现在的苏琉玉，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苏琉玉，你就是喜欢她也没用，劝大人不如趁早忘记的好。”
顾衍站在原地，眼神又虚幻起来：“忘记吗？像你一样忘记吗？”
不知为何，听了这句话，苏琉玉总觉得有些微微的不舒服。
苏琉玉眉头也有些微微皱起，话语中掩藏了一缕不快：“大人不要妄下结论，我跟你不一样我想找回我失去的记忆，可是我找不回，并非故意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