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追在纪明澈身后奔进府中,跑进正堂,只见着一副镶金边的楠木棺材放在堂中央,牌位已经立起,正是纪府一家之主纪文的牌位。
“爹——”纪明澈轻喊一声,怔怔地跪在了地上,看着他爹牌位后的棺材,怎么也不会想到,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就躺在了那口四四方方的棺材里,他都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他重重地磕了两个头,走到棺材旁,手从上面拂过,棺材已经用铁钉钉死。
“来人,把棺材撬开。”他红着眼睛,沉声喊道。
“四弟,你这是要做什么?”披麻戴孝的二哥起身来拦着纪明澈,也是红肿着一双眼睛,说:“爹已经安息了,你莫要再任性打搅他。”
“二哥,我想见爹最后一面。”纪明澈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浓重的哀伤和自责,“二哥,你让我看看。”
“这——”老二为难,已动了恻隐之心。
“开棺。”纪明澈见他不反对,立即吩咐道。
四五个仆从上前,拿了小铁锹来撬钉子。
“你们这是干什么?”突然一声骤响,纪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见着灵堂里这架势,怒得赶紧喝止,“都给我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
他二哥连忙道:“娘,是四弟他,他想见爹最后一面。”
“娘。”纪明澈抬眸向纪夫人望去,一双如清溪一般的眸子泛红,面颊上还残留着泪,一看便是哭过了。
他内心极其哀痛,渴望得到家人的安抚。
纪夫人一步步地向他走去,眼底情绪不明,待走近了,却是抬手猛地扇了纪明澈一个巴掌。
啪——
这一扇把纪明澈扇懵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纪夫人,“娘?”
灵堂里的人也惊呆了,一众守灵的下人纷纷地垂下头去,不敢看面前的情况。
苏锦瑟下意识地要去围护纪明澈,却被一旁的二嫂和三嫂给拽住了,她一时挣脱不得。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这究竟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纪夫人似乎陷入了巨大的愤怒中,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疾言厉色地骂道:“你知不知道你爹死之前,四下在寻你,他就盼着在死之前,能见你一面。可是你呢?去了何处也不说一声,大家四下找都找不到你。”
纪夫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都好像一把利剑,狠狠地戳向纪明澈的心口。
“我不是故意的……”纪明澈辩解地毫无底气,眼泪止不住地往外跌。
“你爹是你害死的,都是你害死的。”纪夫人用最严重的话来伤害纪明澈,她伸手推搡着纪明澈往外走,“你出去,你给我出去,你没有资格给你爹守灵,你出去。”
“娘,我错了。”纪明澈跪了下来,抱住纪夫人痛苦,纪夫人却是厌恶至极地一脚踹在纪明澈身上,“滚,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