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霞殿中,辰妃推开摆放在眼前的首饰,震怒发问,“你说,镜华公主将周宰辅的女儿送入了宫中?”
海棠见她如此癫狂,眼底划过不忍之色,“娘娘,您莫急。”
“说!”辰妃盯着她,厉声一喝。
海棠迟疑再三才开了口,“这周宰辅的女儿周盈儿,是以陪伴公主的理由留在后宫之中的。她现在无名无分,纵然是跟了皇上,一时也越不过您去的。”
“你不懂,公主用了她便是弃了我!”辰妃凄然地笑了起来,笑得淌出了泪。
一颗弃子,还没了皇上的宠爱。
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她忽然停止了哭泣,转身之际恶狠狠瞪着海棠,“驸马呢,周盈儿入宫,驸马可曾说过什么?”
听到她提起镜华公主的驸马,海棠微微一怔,“驸马并无说什么,娘娘您这话是何意?”
“他竟无半点异常,甚至……”
甚至都不提醒她一句。
那人说的话,都是欺骗之语。
还将她骗成了如斯模样!
辰妃死死抓住案面,看着她白皙手臂上的伤痕,恨得咬牙切齿,“驸马!”
不过须臾,她就恢复了平静神色,沉声对身旁的人道,“海棠,本宫要你去做件事情。”
海棠连忙附耳上前,却蓦地瞪大了眼睛,“娘娘,您这么做不是要将他们都得罪了吗?”
辰妃面不改色,只斜了她一眼,冷声道,“去!”
储秀宫偏殿中,周盈儿怒气冲冲地翻了翻自己的衣袍,厉声质问,“皇上还未说过要召见我吗?”
她进宫本就是为了夺宠。
可如今竟连皇上的衣角都挨不到。
她还怎么争宠!
宫女连忙上前,含笑劝道,“姑娘莫急,兴许啊,是皇上这些日子忙,忘了还有您这么位如花美眷。公主知道您受委屈了,这不,公主给您赐下了这么多好料子呢。”
周盈儿翻了翻以往最喜欢的绫罗,现在却没了心思。
她翻了几下,就拉着那宫女恳求,“劳烦姑姑再去帮我找找公主,我心里总是有些焦急的。”
宫女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面上不显开口,“姑娘放心,奴婢回去就禀报公主,您莫急。”
眼见宫人们都走了,周盈儿的丫环这才忿忿不平低声骂了起来,“呸,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明明是镜华公主告诉您,说带您进宫,给您一个位份。”
“那日,皇上分明就是没有答应,她偏偏留下您。”
“留下您,也就罢了,还让您这么无名无分地住着,白白受了这些奴才的气!”
“翠蛾!”周盈儿低声斥责。
她抬手揪住翠蛾的手臂,狠狠拧了拧,“我本就不想提起那日之事,你偏偏要提起,难道是嫌我不够丢脸吗?”
翠蛾疼得满脸通红,包着眼泪请罪,“小姐恕罪,奴婢只是为您打抱不平!”
周盈儿松了手,再看她之际面色稍缓,“罢了,我也是见那些人不将我们当回事。”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皇上一会儿便要路过清溪阁。”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丫鬟匆匆进来。
周盈儿面上一喜,当即起了身,“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看看我衣裳是否妥当。”
翠蛾眸底闪过惊艳,连声夸赞,“小姐姿容上佳,能比得过您的人少之又少。如此打扮定能叫皇上倾心。”
她轻抚鬓发,得意一笑,“能叫皇上倾心,也不枉爹爹对我的期盼。”
爹爹让她进宫,便是要夺得皇上宠爱。
她自然不能长久在宫里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