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伤口上看,那药粉在大小姐的脸上停留之久,或许已有不少已深入骨血。容貌是否还能恢复无暇,老朽无法作保。”
“什么?”
春夏惊呼出声。
苏璃心中并无波澜,面上,一双黛眉紧紧皱起,又慢慢松开:“老大夫尽力而为便是,若是天意如此,苏璃也只能是认了。”
老大夫眼里闪过一抹欣赏,却也不免心中有些惋惜。
大小姐这样好的样貌,若是真的有了瑕疵,如同是美玉有瑕,再难价值连城。
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大夫默不作声地从所背来的药匣之中,取出自己研制的伤药,仔细认真地替苏璃上药。
上好药后,老大夫便走到书案之前,一边书写方子一边叮嘱春夏:“这段时日来,你家大小姐在吃食之上,一定要尤为注意,老朽开下的是食膳方子,平日里熬煮,也要切记遵循方子上所书。”
春夏连连点头:“我都记下了。”
老大夫写完方子,又折回到苏璃跟前,仔细叮嘱了苏璃一些平日需注意之处。
正待要离开的时候,苏璃问道:“老大夫且留步。”
老大夫止步,回头疑惑地看着苏璃:“大小姐还有什么不解要问老朽的?”
“我知道您来我这东暖阁前,是从碧荷院出来的。我想问问老大夫,我那三妹如今伤势如何了?”
老大夫叹息地摇了摇头:“三小姐的一只手,已然是被马蹄踩得动了筋骨,只怕是从此不再能执笔和做女红了。”
这么说来,她这三妹的手,是废了了。
玄铁令没有被成功偷走,如今还让自己搭进去一只手。
苏璃面上露出浓浓的忧伤来:“三妹怎么身上总是发生这些让人悲伤之事。”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苏璃敛下眉眼,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春夏,替我送送老大夫吧。”
春夏应声,殷勤地送老大夫出屋。
老大夫离开没有多久,春夏又是匆匆回来禀报:“大小姐,奴婢方才送了老大夫回来,就瞧见相爷从碧荷院的方向过来,瞧着架势,怕是要来咱们的东暖阁!”
春夏的话很快便得到了印证。
苏璃这关闭的闺阁屋门,不是被人打开,而是被一脚踹开的。
“孽女!还不快给我出来!”
父亲苏启文的声音,满是浓烈的怒气,吓得春夏浑身打了个激灵。
苏璃却神色平静地从内屋走了出来:“父亲,您下朝回来了。”
闺房的外屋里,苏启文身上,还穿着尚未换下的朝服。
他今日一下早朝,便在回来相府的路上,听见了不少闲言碎语,竟是说他这相府的女儿,两人在京郊外头竟是不知闹了什么,竟是好端端的出去,被抬着回来的。
这一回到相府,苏启文便叫来了管家一阵询问,就往碧荷院去。
见到苏轻染人事不省地躺在床榻上,听了张姨娘一阵的哭哭啼啼之后,苏启文忍着一肚子的火气,就直奔这东暖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