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是这么喊,可是看她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悔过的意思。
马婶吊着眼眉,那细长的弧度和轻抿的双唇都在诉说着她现在对穆佩灵多么的不屑,多么的看不起。
她的表情被穆佩灵尽收眼底,被人扶着下了车,却未上前,只在马车旁站定:“你并非奴籍谈不上婢,切莫如此自称,我担待不起,不过这也没过夜,早上的话你应该还记得清楚吧?若是再让我遇着了你,我定要好好教训。”
马婶一愣,然后趴在地上哀嚎:“年少夫人啊,贱婢有罪啊!少夫人给贱婢的银子刚落在了贱婢的手上就被抢了去,少夫人你们年家家大业大的也不差这么两个钱对吧?还请少夫人能看在贱婢可怜的份上再赏个三百两的银子吧!贱婢发誓绝对不会胡说八道,以后也绝对不会再出现在年府的门口了!”
绝对不会?
她摇了摇头,看着马婶说道:“世上最不能信任的有三样,男人的承诺,女人的眼泪,还有赌徒的悔过,你虽然不是男人也不是赌徒,可你将这三样不能信的都占下了——”
“你要相信我早上说的话不是说着玩的。”
说着穆佩灵挥了挥手,年家的下人便朝着马婶围了过去,她面上惊愕,显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拖着瘸着的脚就往后退。
直到抵到了后面的墙退无可退,她这才突然朝着穆佩灵跪下,连连磕头:“小的不敢了,小的真的不敢了,年少夫人放了小的吧!小的只是鬼迷心窍才会到这里来的!年少夫人求求你了,”
穆佩灵叹了一声:“我说了,你这人,不能信。”说完她便别过了头,不去看那血腥的画面。
凄厉的声音还有到肉的声音都传进了穆佩灵的耳朵,就是看不见却也在脑袋里想象出了血肉模糊的场景。
虽然害怕,可她不后悔。
善良可以,却不能愚蠢。马婶这样的人就像是附骨之蛆,不戳到她的痛处就只会一次比一次难缠,尤其是穆佩灵还想着梦中的场景,所以她只能趁现在找到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反正先前都已经在整个苏城的人面前说好了,所以现在马婶真的出了事儿,也不可能有人怪罪什么。
等着时候差不多了,穆佩灵这才掀开了门帘回了轿子:“留着命,走吧。”
年家的人看着穆佩灵眼中有些火热。以前他们敬佩的人只有崔珍,现在又多了一个穆佩灵。
这是他们见过的大家闺秀中最大气的两个人!
马车再次动起来,没有需要躲避的人群,他们的步子不知道快了多少。
原本在墙根上没了声息的马婶突然动了动手指头,睁开了眼睛眸中一阵惊恐,饶是她之前对穆佩灵有多么的瞧不起多么的不屑,这也转换成了浓浓的恐惧。
身上的疼痛从皮肉一直渗进了骨头缝儿,牵连着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用手攥住的疼!
这种感觉让马婶开始惊慌,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离着死亡这么近,“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
她还要好好的活着,她还有儿子要照顾,对她还有儿子呢!她平时什么好东西都给赵伟的,赵伟肯定会救她的!
全凭着一口气,她从大街上一直爬到了家,经过的地上都是朱砂般的红。
终于到了地方,无力的抬手拍打大门,断气般的哽咽:“赵伟,儿子,救救我,救救我。”
里面的赵伟还还当是自己叫的姑娘来家里寻他了,结果一出门就看见了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