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驿站,李隆立一行人没有走。此时的榆林可是连一个铁匠铺都没有的,他拿什么去完成应承下来的事情。没有能商量的人,他只有自己默默地去想了。嗯,也许应该让赵志毅一起来的。不过,留陈兴一个人在莱芜,就更不让人放心了。
从何处下手呢?炼焦可以出煤焦油的,也可以从中提取煤油,但是,剩余的大量焦炭却无处用。虽然这是好玩意。可本地区铁矿石少啊!在后世都不出名,要自己去找,太慢。石油呢?数量倒是不少,可是开采难度大。目前自己是赤手空拳啊!《汉书·地理志》记载:“上郡高奴县注有淆水,肥可燃”。高奴县辖今志丹、安塞、延长、延川县及延安市5县市地。中国的第一口陆上油井就在延长县城西门外。可就是这100多米的深度,自己目前也钻不到啊!那就只有收集自然流出来的原油了。不管多少,先分馏出来煤油再说。分馏石油要用加热装置,要建分馏塔,用红炉能不能打制出来一个呢?李隆立决定试试。不要多大,有直径两米粗、八米高,一层一层地摞起来就成。李隆立带着李山、李河走遍了整个肤施城(今延安),尼玛,没有一家敢接的。咋办呢?要不用陶器的外壳行不行呢?不行!陶器的传热系数和钢铁不同,石油是靠几种成品油的气化温度不同实现分馏的。这样,自己似乎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想了好久,李隆立明白了,自己事业的大发展,实际需要的是一个公开或者半公开的环境。自己技术不缺,设备也不缺,需要的是在一个资源相对丰富的区域内,能够公开地大干一场。要实现这一目标,目前看,只有自己掌握更大的实际权力,成为一个土皇帝。想通了这些,李隆立一行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绥德州。此时的绥德州,此前北宋和西夏轮番占有,常住人口很少,未设县治,大体管辖今子洲、绥德、米脂、清涧、子长北部、榆林榆阳区南部的范围。
“尼玛,我们东北的神木寨(今神木县)、府谷,还有北面、西南方向的地盘都被西夏人占据了。绥德府成了缩居在陕北高原内部的一个据点了。这是一个强大的金国所为吗?还说西夏是金国的臣属国,这都欺负到我们家门口了,谁信啊!不行,坚决要在近期给我把这两片地方夺回来!必须能自由进出鄂尔多斯盆地。”刚一上任,李隆立就在给他的接风宴上大发脾气。
“大人,不是我们怯懦,实在是力不从心啊!您看我们一个州府,应该设同知、判官、知法、州教授、司狱等官员10多人,现在呢?只有我和司狱两人。我是知法,叫萧佐正,司狱叫乌里横。这军队吗?在这里只有300多人。按说,一个边境州的刺史府起码要管1000兵马的。”萧佐正解释说。
“在我们的地界上有多少户?”李隆立一听有点泄气地问。
“不足五千户!”乌里横说话了。
“人少,并不一定不能办大事。我们先把这边的300多人管好就行了。萧佐正,今后你来管民政,兼管钱粮。随我来的赖承志为刺史府总管,李山、李河,你们俩为百夫长,随乌里横大人管军队。监狱吗,撤了!”李隆立很果断地说。
“大人,监狱里还关着30多个人犯呢!”乌里横赶忙说。
“放了!原来留下来当兵的,三年之后,就还他自由;不愿意当兵的,明天就给我砍了。你的牢头什么的,愿意当兵的当兵,不愿意当兵的,都遣散了吧!”李隆立干净利落地说。
“大人,这有点不好吧?”知法萧佐正不愿意了。
“以后就这么办!人犯只有两种罪,该杀的,立即砍头;该打的,立即行刑,打完之后,要无偿当三年兵。本州自即日起,不设监狱。”李隆立不管不顾地说。
“好吧!”乌里横低下头说。金国此时的法律体系还不完善,很多地方都按照军政大员的好恶订律条,有的沿袭宋朝的,有的沿袭辽国的,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大人,士卒们都半年没有发军饷了,您来了,带一些吗?”知法萧佐正又给李隆立出了一个难题。
“我不知道这里的事,没有给完颜撒离喝要啊!赖总管,来,来,按人头,一人发两贯钱。”李隆立当机立断说。
“大人,这是您自己的钱啊!”赖承志走过来很不满地说。
“先救救急吗?对了,咱还有些茶叶,一人发一块吧!”李隆立大方地说。
“这是留下咱自己喝的。”赖承志这下更不满了。
“谢大人!”乌里横赶紧施礼表示感谢。萧佐正得意地笑了。
吃过了接风宴,安置好住处,李隆立把李山、李河叫了过来。“两位兄弟,升了百夫长了!晚上随我出去一趟如何?”李隆立和颜悦色地问。
“谨遵大人差遣!”李山、李河感激地说。刚到这里,就当了百夫长,两人十分高兴。虽说此地偏僻,可是毕竟当官了。这要是在战场上,得立一大功才行啊!
晚饭后,给赖承志打了一个招呼,三人骑马出了刺史府。虽说是州一级的治所,这时的绥德府(今绥德县)是很荒凉的。一条大街,除了军政衙门,只有二十几家住户,还都是官兵的家眷。
“大人,去哪啊?”李山问。
“咱们去弄些钱回来!没有钱,收拢不了人心啊!”李隆立叹息一声。
“弄钱去?咱是官家啊大人!”李山很是不解地说。
“咱出国去弄!走,去盐州!盐商是这一带最有钱的人。”李隆立坏坏地笑了。
“打劫啊!忠,好久没有干这事了!”李河跃跃欲试地说。
“走了!打劫去!”李隆立大喊一声,带头向西北方向奔驰起来。
食盐,是此时西夏用来和金国进行贸易交换的主要货物。不远的盐池产盐,定边也产盐。盐商们把收购来的盐,驮到肤施、绥德去交换来自秦地或者更远地方的茶叶、粮食、丝绸、陶瓷。不过随着边境地区的战事,时断时停。这时西夏对金国称臣了,商品交换也开始繁荣起来。
路途可不近啊,到了下半夜,三人三骑才找到一处较大的盐场。“十几顶房屋,应该有点油水了!”李隆立满意地说。
“来的路上看到几处小的,没好意思提醒大人。俺知道,大人一定看不上眼。”李山说。
“有道理!刺史级的劫匪,要干就得干大买卖。”李隆立很是张扬地说。
“大人,您绝对是前无古人!”李河赞了一句。
“你俩等一下!我去弄几身西夏人的衣服回来。咱可不能丢金国军队的脸面!”李隆立说着就下马朝那一片房屋悄悄地摸了过去。
“刺史当劫匪,这脸面不要也罢!”李山哭笑不得地说。
“机会难得,过把瘾再说!”李河跃跃欲试。
“快,给马喂点料。晚会还不知道要跑多远呢!”李山经验老道地说。
“先放开马吃草吧!料留着没草的时候喂。”李河的经验也不差。俩人都是年近三十的汉子了。
马吃草,人歇着。不一会,李隆立抱着一捆衣服跑了回来。三人换好衣服,把原来穿的衣服收拾好,朝那一片房屋摸去。
“记住,不许说话!看我的动作行事!李山,你去马厩!把马缰都解开!一会,赶着马跑。这里的人一旦没有了马,想追我们也追不上了。”李隆立安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