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环顾堂下,问道:“唐自原,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唐自原颓然摇头。
知府又问道:“既然这样,那你便不能证明谭掌柜手上的契书是假的了?”
唐自原抬头看向知府没有作声,纵使他觉得这个知府太过于草率,但他确确实实拿不出什么证据了。
知府笑了,他高高的扬起惊堂木,郑重的道:“那既然是这样,我便宣布契书生效……”
还未等惊堂木拍下,便听到一个悠然的女声响起,“大人,您这案子判的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草率了?”
有人提出异议,知府只能将惊堂木轻轻搁下,不悦的看着提出异议的人问道:“夏掌柜还有何高见?”
夏意道:“高见不敢当,只是对知府大人的判案逻辑不敢苟同。”
“你若有异议便将证据拿过来,若是没有,便闭嘴,本官判案凭的全是西梁的律法章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民女在这指指点点的了?”知府似是有些生气,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
他知道夏意拿不出什么证据了,故而对夏意也没什么忌讳的了。
夏意轻笑一声,“小女子一介民女,断不敢对知府大人有什么指点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态自若,看不出对知府的半点惧意。
“知府大人口口声声按律法办事,可现在这证据存疑,知府大人不去详查,就要早早定了案,好似有些不合规吧?”
“这要是不小心传到皇上的耳中,也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大人。”
夏意说话的整个过程脸上都挂着浅浅淡淡的微笑,说的话也是淡淡的。
可听在知府耳中句句都是威胁。
知府不由捏紧惊堂木,“你在威胁我?”
“小女子不敢。”夏意直视着知府的眼睛道,“只是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遇见这样的事,免不得会觉得心中委屈,抱怨总是难免的……”
“还说不是威胁?你好大的胆子!”知府气的胡子都要飞起来了,“来人啊,把这扰乱公堂的刁妇给我抓起来!”
公堂上的衙差闻风而动,立即将夏意团团围了起来。
“大人这是要行私刑?”夏意眉眼一垂,眼泪便立即大滴的砸了下来。
她转而面向公堂外,抽噎道:“各位父老乡亲都评评理呀,知府大人要公然在堂上动私刑了!”
“你……”
夏意方才还振振有词,一瞬便又落了泪,知府顿时手足无措了。
夏意这一哭,倒显得他有些恃强凌弱了。
到底是在天子脚下,知府也不敢把一件小事给闹大了。
知府无奈,只得挥挥手让官差先下去了。
他重叹一口气,“你到底想如何?”
夏意见自己目的达到了,便立即收了哭声,道:“大人,现在证据不全,还望大人能够等到证据齐全之后再作定案。”
知府看了一眼谭掌柜道:“若是证据一直不齐全呢?”
谭掌柜也立即附和,“夏掌柜,你不就是想要一直拖着定不了案吗?若是一日定不了案,唐自原便一日在你如意楼,夏掌柜不愧是做生意呢,这如意算盘打的还是真够响的。”
知府和谭掌柜这一唱一和确实出了效果。
谭掌柜一说完,公堂下面便有人窃窃私语了。
“原来夏掌柜是这个打算?难怪不让知府定案了。”
“夏掌柜这样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
甚至更难听的话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