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不知怎么就说到了温雪晴身上去,太后就叹了口气:“哀家这个弟妹啊,表面看着是个柔和的人儿,可我那兄弟自从赶走了他那小妾,至今未曾再纳妾过,偌大的一个后宅就只有她一个人,平日里连个说话的都没有,要是有你愿意市场去陪陪她也是好的。”
话里话外透出温雪晴善妒的意思,向许夫人传达的信息就好像是温雪晴将石姨娘赶出去的一样。
其实许夫人多少有所耳闻的,石姨娘明明是被叶婉清弄出去的,不过眼下听太后这个意思,估摸着是温雪晴不想自己担一个善妒的名声,所以借着女儿的手把人给料理了,也不是不可能。
她会意的笑笑:“太后哪里话,国公爷对夫人情根深种,钟情专一,这样的男子世间难得,妾身想想家里那几个小妾都觉得甚是羡慕呢。”
太后状似无奈的摆摆手:“有什么好羡慕的,小妾能料理了,却没法料理小妾留下的种。如今家里的二姑娘是记在她名下养着的,那二姑娘没了生母,自小又不是她膝下长大的,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哀家久居深宫也见不着,哎……”
聪明人说话知道听话听音,太后把话头递过去了,许夫人很聪明的就知道接上,笑着说让太后放心:“那姑娘前儿妾身见过,长得可好了,教养的也不错,虽说只是名头上是个嫡女,可看那做派和真正的嫡女丝毫不差,可见夫人养的不错。”
太后挑眉:“是么?这倒是极好的。如今那二姑娘也到谈婆家的年纪了吧?嫡母到底不是亲生的,做爹的又很少在这种事情上操心,我这个姑母又……”
她故意顿了顿,还是把后话留给许夫人,许夫人眼珠子转了转,表示自己很明白:“那姑娘妾身也觉得喜欢的很,做媒人的瘾又犯了。太后若是不嫌弃,妾身倒是愿意为二姑娘留意着点。”
太后点点头:“如此倒也甚好,能有个人替她操着心,总不至于孤苦伶仃的,怪可怜见。说起来,前阵儿张太尉家的二公子似乎有要说亲的意思?不知道这会儿定下了没有?”
后一句是问董嬷嬷的。
董嬷嬷忙说没有:“张太尉怎么也是当朝一品,二公子虽说是个庶出,这婚事也不能就草草了事,得精挑细选着才是。”
太后点头:“说的也是,咱们这些深宫里的女人啊,长日漫漫也没别的事儿,就爱打听点家长里短的打发时间,你在宫外走动见多识广,可别笑话咱们这些眼皮子浅的才好。”
许夫人忙摆手:“太后哪儿的话呢,太后要是说自己眼皮子浅,这天底下就没有有远见的女人了。咱们虽说在宫外东家长李家短的听了不少东西,可怎么也比不上太后垂帘听政心怀天下的练达,太后说什么,咱们听着就是了。”
后头又说了些有的没的,又留下用了午膳,午后的时候太后托辞说自己乏了,许夫人忙告退离开。
一路无话,等出了西华门,许家的马车等在那里,许夫人领着女儿上了马车,憋不住了才长出一口气:“太后这是有意替二姑娘保媒啊。”
许瑶兮有些瞧不上叶佩云,撇着嘴哼了一声:“不就是仗着是太后的侄女么?到底是个庶出的,要不是我年纪小,太后大概要先替我保媒。”
“嘴上没个把门的,说这个也不害臊。”许夫人沉着脸轻斥了她两句,末了又思忖道:“提起张太尉家的二公子,太后对她抬举的不轻。”
太尉乃是当朝一品,官阶不低,叶佩云就是配给他家的庶子也是抬举了她,许瑶兮有点不乐意:“要是这个媒真的做成了,那以后我见了她岂不是要低她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