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似乎很满意他疑惑的样子:“看来你还不算太蠢,听得出来我在说什么。”
不过那又如何,这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张彦头脑嗡嗡作响,预感张夫人会说出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来。
张夫人带了点耀武扬威的意思和他说出了实情:“多少年来你一直以为你生母是柳姨娘,你父亲不喜欢你是因为柳姨娘为了生你难产而死,是你害死了柳姨娘,这话对也不对。”
“你确实害死了柳姨娘,但她并不是难产而死,更不是生你而难产,她在七个月身孕的时候被秘密处死,而你根本就不是她生的,是你父亲在外面勾搭的野女人生的!”
“不可能,我不信!”张彦疯狗一样怒吼,“一定是你想贬低我打压我才故意这样说的,我就是柳姨娘生的,我不是野种!”
对于柳姨娘这个没见过的“生母”,张彦本身没有感情,他只知道柳姨娘是父亲的宠妾,想着这样子能太高一下自己的身份罢了。
如今连这点抬身份的资格都没了,他怎么能接受。
张夫人呵呵两声:“没说你是野种,好歹你也是你爹亲生的,但你是孽种。当年柳姨娘得宠风头太过,你祖母也想要整治她但她有了身孕,此时动手招人耳目实在不合适。偏这时候你生母带着你找上门了,于是你祖母便留下了你,假称是柳姨娘生你难产而死,趁机要了柳姨娘的命。”
“这一切你爹都知道,但无可奈何只能接受现实。你的存在就是提醒他曾经和一个乡村野妇有过苟且,你就是他的耻辱,你的出现又害死了他的宠妾,所以他一直不喜欢你,你明白了吧?”
这个真相对张彦的打击是致命的,比杀了他更难受。
张夫人很懂得打蛇打七寸,她养大了张彦,太清楚张彦在乎什么害怕什么了,把这些真相告诉他,直接摧毁了他心底的那道墙。
从小就不受宠不受重视的人,对身份的看重和别人关注的需求已经成了心里的执念,越是想要越是得不到。
到头来守着那点微不足道的可怜东西跟人摇尾乞怜,张夫人毫不留情的把这最后一点东西都给摧毁了。
“如果你仅仅是柳姨娘生的,我也不至于这么讨厌你,但你就是个贱皮子生的孽种,本不该出现在太师府的种。”
张彦疯了一样的摇头:“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你骗人,你一定在骗人!”
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来来回回就只知道重复这么一句话。
张夫人鄙视极了他,“这次如果不是你这件事,你父亲也不会出事。”
别人就等着一个借口呢,他倒好,亲手给人送上门去了。
这次张太师的事不管能不能熬过去,张彦都别想活了。
他必须死,但不能死的太痛快,张夫人弯下腰,掏出一个小竹筒来拔掉了塞子,将里头的东西倒在了张彦身上。
那黑漆漆的几个点儿沾身就活,竟然长出几条腿来开始到处乱爬。
张彦虽是个男人,可也算是个公子哥,寻常哪里碰过这些东西,一看身上爬了几条虫子顿时恶寒不已,拿袖子去拍打。
张夫人闪开老远,捂着鼻子道:“不用费力气了,这东西这么轻易让你打死,我又做什么费劲儿送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