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点头:“晁郅确实去岁及冠的,按说这岁数是该婚配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门第太低的兄长又瞧不上,门第相当的,谁愿意把姑娘嫁给一个庶子呢?”
“庶子?”叶婉清着实惊着了,瞧着晁郅难过那样子,她还是为是亲娘呢。
“是呢,大嫂原先是有个亲生儿子的,现如今若是还活着也得年过半百了吧!可惜是个命薄的孩子,一身才华却也一身的病,三十岁上没的。大嫂当年生产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这才给大哥纳了个小妾生了晁郅。”
怪不得,晁达年过七十了,儿子才刚刚二十出头,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桩事在里头。
“倒也是可惜了,晁公子看着也是个一表人才的,这一下子守孝三年,尚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娶亲不说,就连仕途也得再耽误上三年的功夫了。”
这回轮到王氏吃惊了:“入仕?他怎么可能入仕,王妃不知道吗?大哥决不允许晁郅入仕的。”
晁达门第观念十分严重,对于嫡出庶出很是在意,要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会让小妾给自己生儿子,他怎么会允许一个庶子入仕。
叶婉清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嫡出庶出不都是自己的儿子么?原以为这个时代只是重男轻女,没想到嫡庶之争也这么严重,就连生为男儿也未必就是一帆风顺的。
她是爱吃瓜,却也知道轻重,这种白事当头的时候坐在人家后院里吃人家的瓜委实不厚道,她不再继续和王氏闲扯,起身告辞走人。
晚上顾景行忙完了公事回了府,叶婉清将王氏的话语他说了。
顾景行闻言放下手里的公文:“所以王妃到底没打听出来晁夫人的死是不是正常。”
叶婉清一噎,被王氏带偏了,光顾着吃瓜去了竟然忘了正事儿。
“妾身惭愧。”
“不必,明日封棺,你还有机会。”
叶婉清泄了气,有气无力的问道:“王爷觉得,如果晁夫人的死真的有蹊跷,那是不是杀害晁夫人的凶手就是杀害老太傅的凶手?”
顾景行不置可否,只是抬起眼皮子扫了她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罢了,叶婉清也不问,折腾了一天她也累了,眼下就等明日封棺材的时候再去一趟太傅府就是。
按习俗,封棺之前要让尸体见见太阳,其一是去晦气,其二也是走的光明坦荡的意思。
这日也是天公作美,阳光大盛,叶婉清站在大太阳底下百无聊赖的看着那些人把晁夫人抬出来晒,只觉得折腾的很。
还是现代的火化好,死了一把火烧成灰,也省的这般来来回回的不消停。
等待的功夫,她注意到王氏站在不远处冲着她招了招手,必然又是为了晁康的事儿,叶婉清放轻脚步过去安抚了她,只说顾景行答应了宽限时日,事情还有缓和,但让她不要声张。
王氏松了口气,有缓和就还有救,拉着叶婉清感激不尽。
叶婉清受不来这样的热情,晁康本来就是被冤枉的,她觉得不自在极了,避开了王氏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晁夫人的尸体,被一下尖锐的反光给刺了一下眼睛。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那反光是尸体头上的?
尸体带的都是绢花,没有珠钗什么的,哪来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