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这才恍然领悟到叶婉清这样做的妙处,在这个时候砸进去一大笔钱盘下问仙堂看似是个愚蠢的举动,实则没有比这个更聪明的举动。
她也终于明白了叶婉清为何要当众焚烧假药,还丝毫不隐藏身份,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京城人人都知问仙堂行事恶臭,也都知道是王妃嫉恶如仇烧光了假药,此时若是由王妃来接手问仙堂,那众人都会买账,问仙堂的根基在这里,王妃也不用费力挽回名声,还能很快把盘下铺子的银钱赚回来,真是妙计。”
“你知道就好。”叶婉清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莺歌不愧是她手底下管账的。
这个想法她从发现顾景行服用的药里头出现了假药的时候就开始有了,不过还没打算盘下问仙堂,她只是意识到了自己拥有药材生意的重要性。
与其依赖别人,到处寻找购买真品,倒还不如把源头掌控在自己手中。
她不光烧掉了成品的假药,她连那几个假药作坊都烧了,日后即便是还会有,零零星星的也不会再成气候了。
莺歌这时候想起一件事来:“怪不得先前的时候王妃给卫宁开了药她服用了始终不见好,王妃还怀疑了很久是不是自己开错了药,原来问题并非出在王妃身上。”
实在是给卫宁用的药也是假药。
她到了问仙堂,原先在这里替江波做事的几个伙计早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那个猴儿一样的掌柜早就已经跑路了,就剩下几个伙计在这里没了主心骨,一个个缩在各个角落里待着。
自从假药的事情被爆出来至今日,问仙堂一直没有开门做生意。
实在是开不了门,外头大门上被百姓的烂菜叶子臭鸡蛋砸的不像样子,这几个伙计龟缩在这里,进出也只敢在天色暗了以后走后门,生怕被人认出来。
这会儿叶婉清进来,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叶婉清会怎么处置他们,反正不会落得个好下场。
叶婉清见无人行礼,也不计较,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她目光锐利的扫过这几个人,视线在每个人脸上停留了一两秒钟的功夫。
这些人什么姿态都有,直面她者有之,畏首畏尾者有之,欲言又止者亦有之。
她也不废话,寻了张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穿了一身王妃的华服,坐姿却像个土匪头子,张嘴就直奔主题:“我不管从前如何,打今儿起,这问仙堂的主子就是我,叶婉清。日后被人问起了,可莫要答错了。”
几个伙计神色各异,依旧还是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搭话,主要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也没有人敢当这个出头鸟。
当然叶婉清也不指望他们能说出点什么有建设性的话来,她继续说她自己的:“我用人,最要紧一点就是要衷心,其次便是才干。”
“若是跟了我,那就老老实实替我做事,倘若有一日你寻到了更好的去处,或者觉得我对你不起,大可以明明白白说给我听,我放了你去便是。若明面上还当着我手下的差事,背地里却跑去干那替别人做事的勾当,这便是背主的营生。一次不忠百次不容,真干出这勾当了,往后一辈子见着我最好绕着走,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可都记下了?”
有几个缩在暗处两手揣在袖子里的互相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蹲在高处那几个人,点了点头,却没搭话。
叶婉清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略略有了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