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擎着几个烫的红彤彤的手指头回来之后,叶婉清体验了一把做咸鱼的滋味。
同样还是都有人伺候,不同的是这会儿她自己啥都不干了,就连喝口水都有人给她送到嘴边上。
顾景行亲自给她准备的烫伤药,亲手给她抹上,一面抹,一面嘴上嫌弃的很:“她自己又不是没长手,何至于你去给她沏茶。”
叶婉清听了很是无奈:“人家可是太后啊,长了手也不是用来沏茶的。”
话是这么说,可顾景行还是面色沉沉:“她不接,你不会放下?就非得自虐?”
这还不是为了稳妥么?她又不是原主,横冲直撞的,这要是换了原主的性子,还真不会这么委屈了自己,太后要是不接,那指定就扔下了。
至于扔完了有什么后果,也必然不会去考虑,可她不行,肩负的东西太多,王府加上国公府几百条人命,太后虽说不至于动动手指头就要了这些个性命,却也不好让太后记仇。
女人记起仇来能给你攒上个十年八年的再一起发作,她自己也是女人,这点可是清楚的很。
她可不敢去冒这个险。
皇家出来的孩子好像都专挑父母的长处往自己身上长,个顶个的漂亮,不光是脸蛋一项,身材也都是一等一的完美,就连手指这细节之处都生的比旁人更优美。
照说这样精细的一双手细皮嫩肉的就完美了,顾景行大概是为了强身健体,常年练武,也会舞枪弄棒,手心里磨出老茧来,旁的地方都精细滑溜,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在同一双手上,捏着你的手让人分心。
他拿了个小竹片挑了烫伤膏细细替她抹在发红的地方,厚厚的裹了一层,连带着周围也一并给涂上了,整一个膏药不要钱似的。
她眼瞅着那一小罐就用了这么一次就被他挑的见底,有些心疼:“王爷不用这么着,又没起泡,就是有些许的疼,这药膏还能留着下次用……”
一次都折腾进去多浪费。
顾景行抬眼瞪她:“还想有下次?还想起泡?你怎么不说你这双手不想要了。”
他的王妃在太后那里吃了这样的亏,不管他对这个王妃是什么态度,都是打了他的脸,这是他十分在乎的。
那药膏凉丝丝的,涂在手上似乎怎么都捂不热一样,这对于被烫的生疼的地方来说还是很舒服的。
顾景行抹的很夸张,抹完了之后叮嘱她屋里的人,这几日王妃就等于没长手,不许让她用手干任何事。
当时她还觉得很夸张,至于么,然后接下来的几天她发现,至于,非常至于!
她都怀疑她屋里这几个人到底是她的人还是他的人,他一声令下她们全都听从他的话,真的让她过上了没长手的生活,叶婉清哭笑不得。
听卫宁说小皇帝已经开始好好吃饭了,叶婉清觉得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然而并没有。
薛祥亲自来了一趟,直通龙的进了二门她的清虹苑,说是太后她老人家惦记着王妃烫着了手,特特送了上好的烫伤膏来给王妃用。
叶婉清瞧着薛祥那张白面一样的脸上不阴不阳的笑,心里就想骂街,她手都好利索了,这时候送烫伤药来,几个意思啊?
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然太后赐药那是无上的恩典和荣耀,岂能不接,叶婉清无奈的紧,硬着头皮应承,不想打交道也得打,真真是烦人。
说了几句谢恩的话给薛祥听过,便故意演戏给他看,“公公您瞧,我这手如今还没好利索呢,碰一下钻心的疼,太后这药膏来的可真是时候,莺歌,快接了来好生供着。”
还供着,这药膏又不是什么佛像观音像,她还打算整个神龛不成?
薛祥看得分明,她那双手如今白里透着红,细细嫩嫩的,哪里还有什么烫坏了的痕迹,分明就是好利索了,赌气呢。
莺歌上来接,薛祥却把手往后一缩并不给她,太后吩咐了,要交到叶婉清手上,假谁的手都不行,“诶,这可是太后赐下的东西,旁人若是碰坏了,辜负了太后一番恩典不说,更是杀头的大罪,只怕到时候连王妃也保不住自己身边的人了。”
嘴里说着话,绕开了莺歌,又把那药膏往叶婉清面前送了送,等着她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