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晃一晃的前行,此时正值中午,头上日头最毒辣的时候,马车用的是很透气但又遮光的料子,依旧架不住这样的炎热,叶婉清心浮气躁,坐在那鼻尖沁出一层细汗来。
她有些懊恼,又想起账上亏空的那些钱来,今日来了这么一出,也不知道日后生意还能不能起来,要是就这么砸了,生意惨淡的,以后账上那些饥荒可要怎么抹平才好。
她的嫁妆银子可都还套在里头呢。
叶婉清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只觉得更热了,毫无形象的拿大袖当扇子使,扯着袖子在眼前来回扇风,呼呼作响,弄的对面的顾景行眼前也是有一阵没一阵的凉风过来。
他知道她在烦什么,不就是个大凶之兆的传言么?打破传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出现另一个传言,以暴制暴简单粗暴。
顾景行打定主意,横竖法子他都已经想好了,待会儿回了府立马就能安排下去让人办,只要叶婉清跟他开口,他就能让她一瞬间放下心来。
叶婉清如他所愿的开口了:“王爷,待会儿回了府,太皇太妃会不会查我的账目,问我哪来的那许多银子收拾起问仙堂来?不过我没用动用王府公中的银钱,太皇太妃应该也没话说吧?”
她开了口,结果就是为了这个?
顾景行噎了个仰倒,“你就不能担心点别的?”
叶婉清点点头:“也是,要担心的问题太多了,之前成鑫还说想要开分号把生意做大呢,如今这个形势看来,别说分号了,就这一号能不能做下去还是两说。早知道我就换个名字,用什么问仙堂啊……”
她太知道广告效应了,问仙堂的名号在京城打响了上百年,尽人皆知,如果继续沿用下去,大家伙都会知道问仙堂重新上路了,比起来换一个名字知名度要高得多,打出去也容易得多。
结果就给她这么一个结果,挂了百十年的老牌匾,在重新上路这一天不给她面子的砸了。
顾景行觉得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跟黄煊一起做生意,如今也染了一身的铜臭气,张口闭口就知道银子银子,正经事儿一点想法都没往哪上投靠过。
他掩饰住自己的不耐烦,试图引导她:“你就不想想为什么牌匾忽然掉下来了?”
她当然想过:“几日前我进宫,太后提醒过我好生准备开张的事,可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才好,为此我还特意过来查验过,没想到纰漏出在这里。”
顾景行更气了:“你竟然知道。”
“我知道,所以呢?”
“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婉清觉得挺冤枉:“王爷每天要做的事情就已经够多了,光一项新政就耗费了王爷多少心血进去,这点小事妾身怎么好意思拿来麻烦王爷?问仙堂要开张前前后后多少琐事,要出纰漏能下手的地方多了去了,告诉王爷做什么呢?让王爷去帮妾身盯着找一找,看太后究竟能在哪里让妾身出纰漏么?”
这番话说的毫无道理,但又让顾景行挑不出毛病来,倒抽气的看着她:“那王妃想过没有,太后为何要让你出纰漏?”
这个叶婉清也想过:“先前太后表达过想要在我问仙堂分一杯羹的意思,但妾身给她拒绝了,想必太后是恼羞成怒了吧。”
得不到的就要毁掉,这就是有些当权人的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