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夫妻之间的八卦,别人的伤口其实没什么好听的,叶婉清说不感兴趣是假的,想听是本能,不听下去是道德,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个人,不能太狗了,于是拉着顾景行要走。
但这个时候赖世杰情绪似乎更加压不住了,声音听起来带了杀机:“你身边的人不能留了,今日就不该让你出门。”
这也太吓人了,因为这个就要把余清韵身边伺候的人给打发了,好像下人的命不是命一样。
正面见着他的时候,也没瞧出来他还是这么个狠角色,那云山雾罩朦胧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温柔,再加上他宠妻狂魔的名声,叶婉清好像有点明白顾景行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听墙角了。
一定是因为这和他认知中的手下不一样。
余清韵越说语速越快:“难道你还能把我藏一辈子不成?谎言就是谎言,早就和你说过,撒了一个谎就要用千百个谎去圆,你还是执意如此,说是为了我,可如今呢?我期待中的日子没过成,还弄的我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告诉我要怎么收场?”
听到这里叶婉清忍不住看了顾景行一眼,谎言?什么谎言。
顾景行显然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那边赖世杰反倒像是冷静下来了,“罢了,今天就这样吧,往后不能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余清韵的声调透出一股与她之前所表露的气质截然不同的苍凉来,也就这句话的感觉让叶婉清相信她是翰林院学士余晏温教出来的女儿。
那边没了动静,等了一会儿依旧还是很安静,两个人似乎是离开了,叶婉清和顾景行这才敢走动起来,离开草坪的范围。
叶婉清叹气:“也是个可怜人,原本倾国倾城的样貌,平白遭遇一场大火毁了,从此再也见不得人。人人都说赖大人对她专情,可今日一见其实未必然。娶一个绝色美人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个很长颜面的事儿,可要是这个绝色美人毁了容那就是个遗憾了,没人见到就算了,被人瞧见她毁了之后的容貌,这颜面不长反跌。”
她带了不屑:“可见这位赖大人对余姑娘也不是真心实意的宠爱专情,更多的是想要利用她为自己挣一个贤名儿吧。”
叶婉清甚至觉得,五年前那场大火对余清韵固然有不小的影响,但更多变化的形成只怕还是这些年来被赖世杰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和贤名这样压制给逼的吧?
余晏温怎么说也是个翰林院学士,再不济,再怎么宠爱,也不至于把女儿教成这个样子,想当年她还在闺阁里的时候,必然也是个优雅淡然天真无邪的大家闺秀吧,过的也是无忧无虑的生活。
那时候的她一定想不到日后嫁的人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
想到这些,叶婉清忽然就觉得特别丧。
上辈子的时候她身在基层,看多了那些血气方刚芳华正茂的年轻人因为贫穷和地位低下而被生活磨平棱角的例子。
那时候她觉得如果有了金钱和身份地位,这些热血青年们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
如今看到余清韵,方知她还是天真了。
顾景行并不知道她心里转的这许多心思,他也没想这许多,对别人的家务事也没兴趣:“方才你我若是离开,必然惊动他们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