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三位州将军走出了正厅的院子。
站在院子门口,安州将军脚步微顿。
无他,只因去往老将军院子的方向,与他住的客院方向,恰好相反。
安州将军这停顿,当即就落后于另外两位将军。
于是两人立刻就注意到了。
良州将军偏头,疑惑的问道:“安州将军,你这是?”
闻言,安州将军当然不能说,他还没有想好,要往哪边走。
他讪讪一笑,脑中一转,回道:“我是突然想起了一事?”
“何事?”良州将军不解的再问。
安州将军没有回答,反而问道:“良州将军,你可是准备去老将军院中?”
“正是。”良州将军点头,立刻道。
安州将军闻言一笑,“这真是太好了。良州将军,在下托您与老将军告罪一声。”
说着,安州将军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道:“不怕你笑话,我刚才在正厅中,受到的惊吓着实不小。我现在想回院子缓一缓。”
良州将军:“……我会与老将军言明。”
“多谢良州将军。”安州将军说完轻叹一声道:“这人岁数大了,越来越受不得惊了。”
只比安州将军小一岁的良州将军,忍不住抽了抽脸皮。
他闷声想道:这安州将军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西州将军没有停留,直接走了。
此时,安州将军仿佛刚发现一般。
他惊讶一声,“呀!西州将军怎么走了?”
这话出来,他着急道:“良州将军,你快去老将军院子吧?西州将军刚才帮了我,我要去与他道歉。”
不待良州将军有回应,安州将军人已经疾步走了出去。
几步之后,安州将军突然又快速回过头来,“西州将军,你别忘了,替我与老将军告罪啊!”
这话说完,安州将军转回头,追赶西州将军,再无回头。
被留在原地的良州将军,定定看着安州将军的背影几息,然后才转身,背道而去。
另一边,安州将军很快就追上了西州将军。
瞥一眼身边多出来的人,西州将军道:“我以为你会去老将军的院子?”
“西州将军,你莫要取笑我。”安州将军苦笑,“经过正厅的一闹,我若是再往老将军身前凑,我怕性命不保。”
话虽说的夸张,但想到大将军刚才的气势,安州将军真有这样的感觉。
说完,似乎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出来太怂。
于是,安州将军又紧跟着道:“身为将士,我不怕死。但这种无意义的死亡,太憋屈。”
新老大将军交锋,纵老将军对自己有恩,也要好生权衡一二。
尤其他已经见识到,新任大将军明显不是易与之辈。
闻言,西州将军看一眼安州将军,没有说话。
安州将军也不再多言,他正了正脸色,对西州将军作揖道:“刚才多谢将军出言帮我。”
“我是还以前欠下的。你曾帮我一次,我今日还你一次。”西州将军也正色道:“今日过后,你我两清了。”
话落,西州将军大步离去。
他与安州将军,从不是一路人。
安州将军见状,微皱眉头。
这西州将军还是像以前一样,就是坑里的臭石头,又硬又臭。
一会儿后,三位将军的出正厅后的行为和路线,就被传回了正厅中。
卫将军听后,出声道:“大将军,大将军夫人,属下以为,不可轻信三位州将军。”
闻言,金猛和符锦枝对视一眼。
金猛眼底带笑道:“卫将军不必担心,关于三位州将军,夫人早有安排。”
话入耳,卫将军舒展面容,他笑道:“大将军夫人算无遗漏,是属下多虑了。”
“卫将军为西北的心,我与大将军都懂。”符锦枝挥退报告的下人,掀唇道:“今日辛苦卫将军了。”
闻言,卫将军笑容更多,“当不得大将军夫人的夸赞,属下能尽绵薄之力,心中甚是高兴。”
况且,今日的话,他说的痛快极了。
再想到自己还得了,他隔壁的空宅子,心中更是满意的不得了。
如今儿女都大了,这宅子正是卫将军最需要的。
可以说,这座宅子,是送到卫将军心坎上了。
当然,卫将军的满意不光为了家中儿女成亲后院子够住,也因这宅子代表,大将军和大将军夫人,是认真为自己考虑了。
此时老将军的院子,却不如正厅融洽。
听完了良州将军话的金老将军,他一脸铁青,咬牙道:“到底是谁在帮老二那个逆子?”
是的,在金老将军看来,今日这所有的安排,都是二儿子身边那个神秘的幕僚所谋划。
当然,金老将军的想法是对的。
可惜他问出来这个问题,无人回答他。
好一会儿后,金老将军看向床边的良州将军,冷声再道:“既然安州将军受了惊吓,那明日你不必理他。他自己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算了。”
最后两个字,说的又重又冷。
良州将军闻言,也冷声恭敬应道:“是,老将军。”
见状,金老将军总算有一丝安慰。
他语气缓和道:“我这里无事了,你今日早点回去休息吧?”
日子在金老将军养伤,安州将军和良州将军,及两个儿子的陪伴下,一点点向前。
是的,在暗室偷听的竖日,安州将军还是来了老将军的院子。
这日春阳正好,温柔的清风,徐徐吹拂树梢。
用完早饭和午饭的符锦枝,唤巧儿去拿话本子。
“小姐,这是最后一本您没看过的话本了。”巧儿依依不舍的将手上的话本,送了到自家主子手上。
符锦枝看着这样的大丫鬟,挑眉,“看完了这本,也是我没有新话本看,你这个样子,不知道,还以为这话本子是林护卫呢?”
闻言,巧儿登时脸颊飞红,鼓起脸,轻跺脚道:“少夫人您惯会取笑奴婢。奴婢还不是担心,您看完这本之后,没有新话本会无聊。”
“好巧儿,你就不必为我担心。”符锦枝自信道:“我早让李叔收集新的话本了,算算日子,这两天也该到了。”
巧儿一听,顾不上红彤彤的脸颊,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只有从小跟在主子身边的她明白,自家主子对话本是多么的依赖。
实际上,只是看话本打发时间,并没觉得自己多依赖的符锦枝,并不知道自己大丫鬟心中的想法。
她脸上现出促狭,“所以好巧儿,你不用为我担心了,快去给你家林护卫做衣服吧?”
刷!
巧儿的脸更红了。
若说刚才只是白中带红的桃子,现在就是那吃桃子的猴子,它的屁.股。
“少夫人,奴婢不理您了。”听着屋中红儿和水儿的笑声,巧儿发烫的快步往外走。
符锦枝也跟着笑起来,她点着红儿和水儿道:“看你们两个的笑声,把你们巧儿姐姐都臊走了。”
“少夫人,奴婢们知错了。”红儿和水儿对着真正罪魁祸首的主子,笑着认错。
听着笑成一团的主仆,巧儿走的更快了。
碰!
突然,巧儿与一个仆妇在门口撞上了。
由于巧儿低头走的太快,被健壮的仆妇一撞,往后一退,摔在了地上。
意识到闯来了大祸的仆妇,脸刷一个就白了。
“哎呦,我的老天呀!”
惊呼着,她急忙弯下腰,去扶地上的巧儿。
“巧儿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房间中,笑声一窒,水儿惊讶的小声道:“巧儿姐姐好像被撞了。”
然,水儿的话没说完,用精神力一扫的符锦枝,已经刷一下起身,疾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