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弟子应声去了之后,没多久厅外便有一缕香风袭来,叶纯阳抬了抬首,正见一身素裙的千盈款款而来。
“公子唤千盈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千盈抿唇微笑的走到跟前,为叶纯阳点上香炉,又重新沏了一壶热茶。
望着她如此温婉知礼,叶纯阳内心不禁有一丝触动,良久才向其挥了挥手,道:“你且坐下罢,我确有些事情想与你商量。”
似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些许凝重,千盈面上疑惑,但还是听从的静坐下来。
叶纯阳看了看她,脸上露出沉吟之色,半晌后方道:“算来你入我府中已有十余年的时间,如今你既已修成法力,又担任长老之职,是否想过要离开我府中独自修行?”
突闻此言,千盈心中一怔,不禁抿了抿唇,道:“公子此话何意,是想千盈离开吗?”
叶纯阳眉间微凝,道:“我并非此意,不过当初纳你为妾只是权宜之计,此时功行圆满,你若想离去我也绝不阻拦。”
千盈沉默下来,叶纯阳此番话对她来说太过意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当年以侍妾之名入府至今,转眼已过了十多年,这十多年对凡人来说或许漫长,对修仙者而言却不过弹指一挥间,而这些年的聚少离多,更让千盈觉得短暂。
如今叶纯阳突然提起离开之事,让她多少有些始料未及。
虽然当年的侍妾之言有名无实,但通过这些年的相处,千盈不知不觉间内心已有了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此时听得叶纯阳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心中不禁有些黯然。
“公子可愿千盈离开?”千盈声音低不可闻。
“非是我愿与不愿,决定只在你,你我之间虽有双修之名,却无双修之实,我叶某向来不做强人所难之事,你我本属同门,这些年我也竭尽所能庇护于你,自问无愧于心了。”
叶纯阳幽幽一叹,说道。
十余年的相处,若说毫无感情是假的,只是叶纯阳并非自私自利之人,当年千盈修为尚浅,身为同门援手相助自是应该,可如今千盈修为日益精进,自该放手让其自由。
况且他们之间并非一成不变,也非互相束缚,纳其入府之时,叶纯阳便曾说过待风波平息,千盈可自行决定去留,自己绝不勉强。
千盈玉手紧握,藏于袖中略显泛白。
厅中一时沉静,只有青铜炉中不时有轻微的焚香声传出,不觉间为二人之间多增了几分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千盈抬起头,目中流露出坚定之色,道:“不瞒公子,这些年千盈不止一次想过离开公子,今日公子这番话也早在千盈的预料之中。”
叶纯阳心中一动,但对千盈的回答没有感到意外。
见他一副无动于衷之状,千盈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望着他说道:“但是不瞒公子,千盈愿意常伴公子左右,哪怕世人说我不知矜持也好,厚颜无耻也罢,我千盈认定了公子,就想一辈子跟着公子,不为其他,只为在此守候,亦如当年公子十年未归,千盈也无甘悔意。”
她字字坚决,没有半分犹疑之色,眼神更是坚定异常,倾情流露。
叶纯阳握着茶杯,杯中微微泛起涟漪。
千盈这番话,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原以为当自己让她做出抉择的时候,对方会毫不犹豫的离去,完全没想到她会如此坚决。
“你真的不后悔?”叶纯阳皱了皱眉。
“除非公子嫌弃千盈,要将千盈驱逐出府,否则千盈就绝无后悔之意。”
千盈俏脸微红,略有羞涩,却满含坚定。
今日这番话她实是酝酿多数次,直到今日方鼓起勇气说出口,她不知道叶纯阳接下来会如何抉择,但她已将心中埋藏许久的话语说出,自觉无憾了。
叶纯阳深叹一气,片刻后,他袖中一抖,一块玉简从中激射出来,向千盈掠去。
“公子,这是?”
千盈接过玉简,疑惑的打量几眼。
“这里面是一部功法,你且看看。”叶纯阳顿了一下,面上有几分古怪,道:“不过此法有些特殊,看过之后你若不愿修行,我也不会勉强。”
千盈心中诧异,没有多话的放出神识探入玉简之中,但是参悟了片刻,她则是一怔,随后脸颊泛起红晕,退出神识话语纠结起来:“公子,这功法……”
“不错,这是一部双修功法,名为‘太清同元诀’,女子修行可使真元增强数倍,待功法大成后再通过双修将元气渡予对方。”
叶纯阳淡淡开口道。
话到此处,他望了一眼千盈,道:“不过此法只有女修一方自愿过渡元气方可成功,而且修行起来所需时日不短,让你修行此法说来确有些自私,但是否修炼也只看你自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