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伙倭寇是如何突破徽州关隘的?!关隘可不是年久失修的县城城墙,这是自然地势和人力基建的叠加,哪怕这伙一百五十人的倭寇有多精锐有多牛逼,想要凭借冷兵器就妄图突破古代天堑关隘,也不啻于痴人说梦。这一伙倭寇为何一路向西深入内陆?!沿海地带不仅富饶还容易遁入大海,内陆既贫瘠又不容易撤退,倭寇如此行为,明显不符合常理。还有一点,这伙倭寇也太好斗了?!登陆上虞,屠戮阜宁镇,明明有机会有时间从阜宁镇直接渡河流窜,可是他们却偏偏占据镇上一个庭院,大吃大喝等绍兴府联军上门围剿,搏杀一通后再渡河离开;钱老御史致仕归乡,有一百正规军、一百多差役、数十名护院一路武装护送,明显不是软柿子,可是这伙倭寇却埋伏攻打;接着西进昌化,跟将兵五百的昌化知县搏杀了一仗;接下来西入於潜县,於潜县典史率兵、差役、民壮前往剿倭,这伙倭寇提前探知到了,明明可以避开,但他们没有,而是选择了主动设伏攻打......朱平安捋了一下,发现这伙倭寇登陆后,遇官兵就搏杀,绝对不怂不躲不避,若是没有遇到官兵,就创造条件,埋伏官兵......他们无论走到哪,都要跟哪的官兵搏杀一通!这伙倭寇竟然如此狂妄自大,如此喜欢和官兵搏杀,令朱平安百思不得其解。这三个疑问,一直困扰着朱平安,朱平安苦思良久,也得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如果不知彼的话,战场上很容易吃亏的......”朱平安摸着下巴,低声自言自语。算了,已经好久没有回应天了,今日便去一趟应天,述职的同时,去兵部等机构查阅一下这伙倭寇登陆以来的详细资料,尽可能多了解这伙倭寇的情况。“刘牧、若峰。”朱平安唤道。“末将在。”刘牧和若峰两人闻令,抱拳上前。“我去一趟应天,傍晚前必能返回,期间营中训练等日常事宜,由你二人商量决定。若事关重大,那就等我回来。”朱平安对两人说道。“遵令!”刘牧和若峰两人领命。“公子,近来倭患多发,为了安全起见,此行还请公子多带些人手。”刘牧提醒道。朱平安略一沉思,点了点头,接受了刘牧的建议,“好,待会我一哨人前行。”朱平安给刘牧、若峰签了一份临时日常事宜授权,便带着刘大刀以及一哨兵马策马前往应天城。朱平安到了应天,先去了提刑按察司衙门,向臬台大人汇报这半个月以来浙军组建情况。“下官拜见臬台大人。”进了提刑按察使司衙门,朱平安轻车熟路的来到臬台办公房间,敲门拜会。“哦,原来是子厚啊,快快请进。几日不见,怎么反倒客气起来了,快快近前坐下。”张臬台看到朱平安,一脸热情的招呼朱平安进来坐下。“呵呵,多谢臬台大人。”朱平安笑着拱手道谢,落座。“军营的日子不如城里吧,一别半月,子厚清减了不少,受苦了你。”张臬台上下打量了朱平安一番,发现朱平安瘦了几乎一圈,甚是有感触的关心道。“多谢臬台大人关心,我虽然减重了不少,但身上的肥肉都变成结实的肌肉了。军营的日子虽不如城里方便,但也说不上苦,桃花集环境优美,空气清新,适合居住,距离桃花集镇也不算远,物资供应也不算问题。”朱平安笑着回道,向上撸起袖子,曲起手臂,肱二头肌顿时鼓胀了起来。在军营这半个多月,朱平安在监督浙军训练,自己也一直在跟着训练。不是想成为冲锋陷阵的猛将,这也不现实,只是不想做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身体素质强一些,将来领兵征战,不至于因为身体羸弱拖累军事图谋!半个月下来,成果不错,肱二头肌鼓起来了,八块腹肌也有了模糊的轮廓。“好,不愧是子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若是他们人人都能有子厚这觉悟,本官这日子就好过了。”张臬台见状,禁不住为朱平安叫了一声好,赞赏道。“大人谬赞了,平安愧不敢当。”朱平安连忙谦虚道。“对了,民团现在情况如何?”张臬台问道,“匪兵可服管教?”“正要向臬台大人汇报呢,立军伊始,平安便将各寨人马打散了重组,立下军法《四项铁律十八斩》,严格执行,有臬台大人为后盾,粮草供应上算充足,有军法为缰,粮草为盾,归顺三寨无有逆乱者,皆服管教!经过半个多月高强度的训练,全军上下已经脱胎换骨,初具军人雏形......”朱平安接着就将浙军的总体情况,简要的向张臬台汇报了一番。“嗯,不错,子厚做的甚好。”张臬台闻言,捋着胡须,点了点头。“臬台大人,名不正则言不顺,立军时,平安将民团暂定名为‘江浙团练军’,简称‘浙军’,目前民团还未有正式定军名,还请大人正式赐名。”朱平安拱手道。“江浙团练军,浙军......此名甚好,一名知根本,民团的正式名还是此名!”张臬台默念了一遍,沉思了片刻,赞了一声,将朱平安的暂定名升为正式名。“多谢大人赐名,还请大人再赐墨宝一副,下官回去制作军旗。”朱平安拱手道。“呵呵,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子厚你的字远胜老夫多矣,这军旗还是用你的墨宝吧,老夫就不在你面前献丑了。”张臬台笑着摆了摆手。“大人,故人言字如其人,我的字如我青涩,如何镇得住全军,镇得住将来沙场,大人的字如大人稳重,不动如山,这军旗必须是大人的墨宝才镇得住。”朱平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坚持要张臬台赐墨宝,用他的墨宝制作军旗。这就跟赐名一样,必须要张臬台赐名了才名正言顺,不然总有僭越之嫌。“你呀,好吧,那我就献丑了。”张臬台禁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撸起袖子,提起毛笔,落下了“浙军”二字!嗯,这字,果然不如自己......当然,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可是道了一声“好字!”接着,朱平安待笔墨干后,分外小心的将墨宝收了起来,放入怀中。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