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城郊的茅草屋前,夜幕已经完全降了下来。
为了迎接将来的贵客,那简陋的大门外还挂了两支大灯笼,此时正盈盈照在马车上,低调的青布一角隐隐可见一个时字。
时家的马车到了。
停稳后,两个大丫鬟下来扶了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下来,兰之上前招呼着,客客气气的将人从大门外迎了进去。
茶水是已经备好的,可相夫人哪有心情喝什么茶,一概推了,急急让人引她去寻她那乖女儿。
待那陈寿拿来钥匙开了木门,相夫人夺过身后侍女挑起的灯,急急便走了进去。
土屋靠墙的稻草堆上蜷着道纤细单薄的身影,只需盖了一层薄毯,再往下,相夫人的目光死死盯住,那长裤下露出脚踝上却是一截绕的紧紧的铁链圈。
相夫人惊住,深吸了一口凉气。
她的善也,在她手底下娇生惯养了十八年的娇娇儿,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相夫人屈膝在稻草前蹲下,将手中灯笼放在一旁,伸手去扯那一截铁链。
“唔……”铁链束的紧,这一动似乎是疼了,小姑娘嘤咛了一声,无力的往后缩了一下,整个身子蜷的更紧了。
相夫人起身,一张脸挂着冰霜,看向跟进来的陈寿,冷声道,“赶紧解了!”
“善也是我们相府娇生惯养宠大的,我家官人更是待她如掌上明珠,从小到大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你们倒是好样的,直接拿枷锁将人绑了。”
陈寿一边去开锁,一边解释,“相夫人,这也是不得已,要是不锁,她便是要跑的,到时候连累绣绣……”
“什么不得已?绣绣是你妹妹,善也就不是?”相夫人没好气道,“这人你们不要,我们相府还是要的。”
说话间,时音辞终于从睡梦中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