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乾轩蹙眉,母后一出现,他就知晓她又在盘算着什么。
“念姝是你的婕妤,如今有了骨肉,自是上乘之人,”嘉荣皇后道,“但念及她的身份卑微,不易升位分,就让她老老实实坐稳婕妤便是了。”
“她那日在宴会上……”
“在宴会上是礼数不恭,但这并非是念姝的错,她本就是一个民间女子,哪里懂得这么多礼数地?”嘉荣太后说,“圣上,但本宫瞧地出来,念姝是真心爱着你的,你怎么舍得让一个爱着你的女子就这么离去?”
“……”
顾乾轩垂首不语。
“其实,你应该懂得,本宫向来是厌恶这些个身份卑微之人,但念姝不同,她既然有了你的骨肉,本宫自然要好生照顾着,圣上,您可别忘了,您如今膝下并无任何骨肉,念姝地孩子一旦生下,孩子身边没有娘亲,宫中妃子虎视眈眈,你能保全你孩子的性命?孩子自然还是要由娘亲保护着。”
“母后,朕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朕心意已决,母后不要说太多。”若是以前,顾乾轩早已接受嘉荣太后的提议,嘉荣太后是自己的娘亲,她说什么,自己都是尊敬的。但是现在,她实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私者。
她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她自己考虑,顾乾轩甚至觉得,为了她自己的利益,她都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
嘉荣太后瞧出顾乾轩对自己的警惕,坐下身子,从容道:“圣上,咱们母子二人一直离心,但哀家一直都明白你是如何看待哀家的。以前哀家是做了很多错事,但这并不意味着,哀家如今还如此不知分寸不知改进。
这个女子,相貌与虞姝如此相似,你也知晓,哀家是最痛恨虞姝的人,怎么能容忍让这个女子呆在深宫之中。但哀家无法,因为这个女子,是你心爱的女子,是你自己所选出的女子,哀家尊重你的选择……”
顾乾轩顿了顿:“母后,你所说的话,可是你的真心话?”
“自是真心。”
嘉荣太后道,“这宫中,说白了就是咱们母子二人相互扶持,你也知晓,太皇太后的心永远都是向着顾烨寒的,如今顾烨寒下落不明,可一旦他重整旗鼓,你如何应对?今日哀家如此做,瞧上去是在给圣上您添堵,但实则,哀家是想要修复与圣上您的关系。”
他们母子二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利益也是互通的。
顾乾轩叹出一口气来,目光看向跪在地上身影单薄的念姝:“既然太后为你求情,朕就免除将你废出宫去,你好好回宫休养吧。”
“是,臣妾知晓了。”念姝呼出一口气来,感激地望向太后一眼,却见太后的目光根本就从未瞧过自己。她咬了咬唇瓣,离开了书房。
她离去之后,嘉荣太后才道:“圣上,你也要收收自己的心思,本宫明白,你心中一直都惦记着虞姝,可是虞姝心头并无你的位置,你这样一直单相思下去,迟早要受到伤害。本宫自是也无法多劝说你什么,只望你能够好自为之,不要再……”
“母后离开吧,朕明白母后的意思,但不想再多听下去,若是母后真的为了朕好,就离去吧。”顾乾轩冷声道。嘉荣太后见状,也不再多言语什么,摇摇头,起身离开了书房。
她刚走出殿堂,就见念姝正等着自己。对于此,嘉荣太后并无任何的吃惊。
“念婕妤如今既然有了身孕,怎么不在府中好好呆着,为何要出来呢?”嘉荣太后问话道。
念姝跪在嘉荣太后跟前:“谢太后救念姝一命。”
“念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