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父亲与我娘成亲前,曾有一未婚妻,”程別煜淡漠着开口,“不过他那未婚妻的家族被奸人所害,满门被屠,我父亲当时正在外地,等他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过听说他那未婚妻被下人护着逃离了,之后好似被奸人的走狗追上,被人取了性命。”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那必然就只有最后一个结果,眼前的青年,就是她故人之子
华姨神色木然,“他那未婚妻其实没有死去,那女子在路上碰到一对逃难的母子,即使她自己是身陷囹圄,但还是出手救了那对快要被饿死的母子,最终被她所救妇人,穿上了她的衣服同她家下人一起主动暴露在那些走狗跟前,被一击毙命,那妇人临走前,留下了书信,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她。
她起初带的只是一个孩子,之后跟随她的人越来越多,她辗转来到一处山林,和那些追随她的人共同盖起了寨子。”她语气怅惘。
程別煜:“我有些好奇,为什么她会轻而易举的被冒充。”
华姨苦笑:“她运气好,碰到的母子身份不凡,那妇人气度更是独特,追查她的人,或许从未见过她的真容,又或许追了这么久只想糊弄了事,见到了年岁相仿气度不凡的妇人,便以为是她,她这才脱离了被追杀的困境。”
“你父亲,他,他可好吗?”华姨犹豫着问出了这句话,她的面容充满了沧桑。
程別煜:“我父亲在我出生后没几年便故去了。”
到底是斯人已逝啊——
华姨从怀中取出来一块玉佩,这是她与程大哥的定亲之物,那玉佩质地温润,程別煜取出来另一块。
俩块玉佩单独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巧妙之处,只是质地颇好,但是当玉佩合在一起时便知道了,它们之间可以扣在一起,好似天衣无缝。
华姨握着玉佩掉了一滴清泪,但她迅速整理了自己的情绪,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沉溺情爱的小姑娘了。
“我听说前朝的护国大将军,就是如今的建承帝。”
程別煜犹豫一下,建承帝的名讳不是一般人可以随意提及的,他“嗯”了一声。
“是他啊——”华姨感慨,之前他们一群武将家的小孩,都喜欢跟在他身后,建承帝长他们几岁,活的是个传奇,小小年纪上阵杀敌,没有依靠家里,而是凭着自己的军功,迅速的成为了四品将军。
她年岁小时,那人会经常来她府上同她爹爹吃酒聊天,她也曾跟在曾经的建承帝身后,当跟屁虫。
后来啊。
什么都变了。
华姨本名华容,父亲本是镇军大将军,她身为大将军之女,在前朝可以说是风光无二,后来她成为了辅国大将军的准儿媳,程別煜父亲的未婚妻。
少女一时之间风头无两,但最风光的时候,也是最容易掉下来的时候,前朝废帝昏庸,总是听信谗言,华容父亲被奸人所害,说其里应外合,窃取朝堂机密。
于是华容在最高处跌落低谷,父亲不愿逃离,把生的机会给了女儿。
华容问程別煜,“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程別煜犹豫了很久,还是将实情说出了口。
华容刚才还在回忆往昔,如今却是开始为自己的养子华弥担心,圣上都已插手,看来此事非同小可,华容有些忧心。
最终还是程別煜提到,“还是尽快将华弥劝回比较好。”
锦衣卫来者众多,如今并不是程別煜说的算的情况,每个人都为圣上做事,有些事情可以迟缓,但不能隐瞒。
华容无奈,“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