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新月和羿风对视一眼,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小龙却已跳起脚激动地叫起来:“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撒旦,不过你是怎么从暗黑大陆跑到这来的?你好像应该被封印在什么魔神殿里的呀?”
从现在的情形以及这个古怪黑衣人的装扮看来,独傲的推测的确有几分道理,同时也能解释恶魔在看到他以后做出的异常反应。可是不知为什么,羿风却始终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尤其是从黑衣人体内散发出的那越来越阴邪的气息。
神之源虽然没有像暗黑主精灵使那么反应过度,但是很显然,对于这个诡异的敌人他也有着一种本能的畏避。
“撒旦?”黑衣人嘲笑般昂起头:“是那个被你们把整个家族都关进笼子里的笨蛋么?”他的这句话一说出口,就算傻瓜也知道他和魔族没有任何关联了。
黑衣人接着用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自己脸颊伤口处轻轻沾了沾,然后望着那一点猩红,微微摇摇头:“你们这个世界上的肉体还真是脆弱啊,我已经按照你们记忆中最强大生物的基因来塑造这个身体,可是居然还是会受伤。难怪这么多年以来,你们这些种族还是没有一点进步。如果我能回到异星上,让大统领为我制造一个真正强悍的身体,只需要一天的时间,我就能够彻底毁灭掉这个世界。”为了增加自己这句话的可信度,黑衣人将弯月斩平摊在右手掌心上,一簇暗黑色的火焰在他手中燃起,弯月斩居然像是被什么腐蚀一般,很快消融着,连一点余烬也未见残留。
“异星?”羿风脸色苍白地重复着:“你是异星的人?”
黑衣人傲然点点头,故作洒脱地行了一个礼:“容我自我介绍,我是异星第二战团指挥官——巴尔努亚达,也就是你们所谓神魔大战中恶魔战团的指挥者。说老实话,要不是我在最后阶段出了这点小故障,让整个战团失去统一指挥,你们这个魔幻大陆当时会和其他被我们发现的星球一样变成死亡之地。不过,我必须承认,在你们这块土地上隐藏着很多超出我们想象的神奇力量,不过很可惜,那并不是你们这些凡人能够掌握的。”
虽然探险队的其他成员还对这位巴尔努亚达的这番话感觉莫名其妙,少数几个知情者的脸上却露出凝重的神情,羿风等人更是已经推断出这黑衣人的真实身份。想来他就是在五十万年前那场战斗中,不知什么缘故遭到应该已经消失的冰系主精灵使的魔法禁锢,可是现在却因为自己的大意,他竟然重新获得了自由。至于之后即将发生的事情,大概已经没有什么悬念,这位来自异星的指挥官,想来一定会秉承自己那个世界的生存观念,将眼前一切的生命物质毁灭干净——如果他拥有那份实力的话。
“打断一下。”新月像个好学生似的举起右手,一脸天真的笑容:“可以请问你为什么变成现在的造型么?我们和你其他的族人交过手,好像你现在的装扮比较接近我们魔幻大陆的风格。请问你是不是打算改邪归正,加入到我们这支正义的队伍里来呢?”
新月看似天真的打趣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变得有些好笑,尤其是她那眨巴着的大眼睛更是显得十分无辜,倒让探险者们绷紧的心弦放松了一些,倒是不枉费新月故意扮演小丑的苦心。
对于巴尔努亚达来说,这些人类复杂的心理变化他并不了解,但是他却懂得从另一种角度去打击敌人。
异星的指挥官冷笑着伸出左手,却没有像大家认为的那样发出攻击。在他的手中燃起了一团青色的火焰,那色泽如果竟然如同琉璃般脆弱,然后慢慢幻化成一个小小的人形,虽然这个人的体型只有一掌来高,却十分真切,甚至连面部痛苦的表情都栩栩如生。
在众人诧异不解的目光注视中,巴尔努亚达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明显,他手掌中那人形居然开始不断转化,可以看出那些不断变化的形状有精灵族、兽族、魔族……甚至还有几条巨龙,当最后一个人影被定格在他的手心,巴尔努亚达的脸上充满邪恶的嘲讽:“那位小姐,你应该认得这个家伙,至少也应该认识他身上穿的这件战甲吧。”说这句话的时候,黑衣人那没有瞳孔的眼睛冷冷地停留在新月苍白的脸上。
“比尔……”羿风从胸膛里艰难地发出这个名字,让巴尔努亚达的眼睛迅速转移了方向。
“原来你也是一位魔幻战士,真是失敬啊。”黑衣人的手掌开始向内收缩,那个穿着一身羿风熟悉战甲的人影痛苦地抽搐起来,甚至可以听到发自灵魂深处的嚎叫。
“放开他!”羿风手中的九环刀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猛地向巴尔努亚达劈去,此时的羿风眼中几乎滴出血来,神情更如同发疯一般,九环刀在空中划出无数残影,这种不要命的打发即便是和他相处最久的暗夜也是第一次见到。而新月亦一反常态,握住从铁匠手里抢来的阔剑咬紧牙关,从另一侧猛攻上去。
“不要这么生气……”巴尔努亚达轻笑着避开羿风两人疯狂的攻击,嘴里却 “辩解”着:“你们的同伴已经死了,我不过是汲取了他的灵魂。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可是给了他你们人类渴望的永生,你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何况,能够被我们异星噬魂斗士看中的灵体可是万中无一,所以能够死在我的手上,并且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那可是莫大的荣誉呢。”
羿风和新月却是愈战愈怒,看着前世战友的灵魂在敌人的手中苦苦挣扎,这种钻心的愤怒和痛楚使得他们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此时的羿风已经化作了一颗金色的流星,使巴尔努亚达如同被困在金色风暴中的黑色小舟,而新月却如同一棵碧蓝的树桩,紧紧钉在巴尔努亚达的身畔,那把阔剑居然也呈现出冰蓝色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