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里面干什么?我们接到报警,说你们这边可能存在虐待?”
是另一边的房客听到了俞陆离的哀叫,觉得不对劲所以报了警。
解释过后证明不过一场乌龙,俞陆离已经穿上了睡衣站在了孔青云的身侧。民警简单记录了一下之后便准备离去,这时突然又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模样,沉稳干练,气场全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盯着俞陆离。
那两个民警叫他:俞队……
姓余,显而易见,这是他们的队长,也是俞陆离的父亲。
俞陆离恐惧地往孔青云身后躲了躲,虽不过是掩耳盗铃,却也是无可奈何。
“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回去吧……”俞计廓对那两个民警说,那两个民警很识趣,或许是平日里熟知了队长的脾性,遇上这样冷的气场,都深谙先走为妙的道理。
等那两个民警离开之后,俞计廓看着眼前两个身上只挂着浴袍的男人,对着儿子冷冷地丢下一句:你是自己走还是要我绑你走?
俞陆离弱弱地叫了一声“爸”,抓紧了孔青云的胳膊没有任何动作。俞计廓便去拉他,谁知孔青云将俞陆离拦在自己身后,强悍有力的手瞬间抓住了俞计廓的手腕:“叔叔,有话好好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我有话,想跟您说……”
孔青云眼神坚定,不容俞计廓拒绝。俞计廓在警队混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算是见过不少的人,面目可憎的、和颜悦色的、目空一切的、愁绪如麻的……凡此种种,都抵不上此时眼前这男子的眼色,如磋如磨,如磐如石。
可俞计廓不是吃素的,绝不会因为这么一个眼神而动摇什么。此刻他心中的盛怒,正愁无处发泄,想着只要这个男人胆敢再有多一分逾越,他定会将心中的怒气悉数倾倒在他身上!
“放手!否则我算你袭警!”俞计廓咬牙切齿,毫不避讳自己对孔青云的厌恶。就好像孔青云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可现实是,孔青云既没有违法乱纪,也没有袭警,俞计廓便不能奈他如何。
“好啊,您大可以说我袭警把我抓进去,但是您比谁都清楚,这事,不会就此结束……”
俞陆离已经年满十八周岁,之前强制把他送去戒同已经是暗渡陈仓,只因为俞陆离的性格他这个做老子的了如指掌,可像孔青云这样的,他就犯怵了。他先前是知法犯法,而且还是对自己的儿子,身为警察,俞计廓自知是错却还是毅然决然地将俞陆离送了进去,原因无他,无非就是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和为人父母爱子心切。俞计廓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谈情说爱,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儿子!这样的情感,让俞计廓从骨子里感到恶心。
可眼下孔青云说的又不无道理,这事,不会就此打住。如果把孔青云带进警局弄得警局里人尽皆知,那么他俞计廓这半世英明就会毁于一旦,以他的性格,或许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沈流川见状,见缝插针给了俞计廓一个台阶:“进去说吧,我们这么多人站在这儿,太引人注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干嘛呢……”
俞计廓这才终于松开了手,一群人进了房间。因为着急,刚才俞陆离跑到门口的时候没顾得上整理床铺,现在床上一团污秽,纯白的床单上晕染着各种污渍。俞计廓盯着这满床的污秽,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剐了俞陆离一眼。俞陆离只觉的世界末日,或许都比这来得容易些。孔青云见状,也不遮掩床铺,只是顺势将俞陆离往自己身后拢了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