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
乌嬷嬷又想起一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紧的,所以多向白景音提了一嘴道:
“说起来,皇贵妃虽一直都娇纵任性了些,但这段时间性情似乎越发狂躁易怒,时常被梦魇缠身,平时用来安神的花茶已从睡前变成整日整日的喝下,也是治标不治本,似乎都快成了依赖?”
“越发狂躁易怒……”
白景音抹着下巴琢磨了一下,
虽也觉得不妥,但到底没有多想:
“大概是缺少阴阳调和内分泌失调,更年期提前也说不定。这样吧,你平日多留意一下她的饮食,若能发现什么再来回我,没有的话也不便强求。”
“是,奴婢遵命。”
乌嬷嬷福了福身,一边思考着她活了这大半生竟不是何为内分泌与更年期,一边拿着油纸伞推出殿外。
一路小心翼翼的遛回到琳琅宫中,
刚一进去,关上门,转过身便和海棠撞了个满怀。乌嬷嬷着实吓了一大跳,瞪大了眼睛,面色都变白起来,
以为就要这样被发现,漏了陷,
岂料海棠似乎没有当成往那个方面去想,反而还有些自责道:“可是我吓着嬷嬷了,也怪我,天黑夜深的该提盏灯笼的。”
看到乌嬷嬷手中紧紧攥着的油纸伞,
“这么晚了,嬷嬷怎么找到了现在?”
乌嬷嬷让自己调整过来,恢复平静,装作如常般与海棠说话闲谈道:
“说起这伞,还真是有够折腾人的。我先去了乾清殿,里面的宫女说不曾看见,我又沿路的去找,找了一圈都有了那宫女又跑过来,说是原来是放到了柱子后的隐蔽处,方才没有见到。又因赔罪请我吃了盏茶,几块点心,这才晚了。”
“乾清殿竟也有这般大意的宫女,实在是辛苦嬷嬷你了。”
“这有什么呢。”乌嬷嬷强笑道,话锋一转,又压低声音对海棠嘱咐道:“但是我这么晚回来的事你莫要同娘娘提及,娘娘这几日心情估计不会好,若知道我去吃了茶点,少不得又要被抓了由头责罚一通。”
“嬷嬷放心吧,如今这宫里的老人就我们两个了,海棠自该与嬷嬷互相关照。”
海棠拉过乌嬷嬷的手,笑着道:
“况且嬷嬷您劳苦功高,资历深,便是得闲儿去吃些茶也是应该的。不像那个芷兰,平日里呆呆傻傻的还是个懒骨头,这么早就回房歇下。”海棠瞪着那熄灭了灯的房间抱怨道,“好在她伺候娘娘饮下安神茶倒是尽心,不然啊,我定要给娘娘告她一状。”
乌嬷嬷也看了那漆黑的房间一眼,
殊不知,
暗中遛出未归的人,可不仅仅她一个。
***
“听说今日在乾清殿,皇贵妃与静贵妃在皇上面前起了争执,最后却是她自己又被责罚了一通?”
泠雪阁内,
雪姬身披羽裳,倚在榻上,说起凌素馨的事像是再听什么笑话一般有趣。
“回娘娘的话,奴婢当时并未跟去,但见皇贵妃回宫后便雷霆震怒,又从海棠的抱怨中大致了解清楚。”烛火摇曳,映照着身着黑色斗篷,面无表情的芷兰。“”
“蠢钝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