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寒冷的夜晚并没有抵消人们的热情，穿着华丽的男女们纷纷前往酒吧寻找刺激，在灯红柳绿中迷失自我。
姜达甚少来这种场地，当然也不会有人蠢到推一个坐轮椅的家伙来这里。
他坐在吧台前，一小口一小口饮着酒水，想要用酒精麻木掉自己的情绪，身边却不时有穿着明艳的女人前来搭话，让他不胜其烦。
“姜……达？”
身侧响起了试探性的询问，他执着高脚杯回过头，正看见姜越站在闪烁的灯光下，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你能来，我不能来？”姜达嗤笑一声，饮下一口红酒，刺激着他的味蕾。
他的酒量并不差，至少这区区几杯红酒压根醉不了他。
姜越看起来有几分踌躇，过了半晌才道：“我们去包厢里谈谈事情。”
话一说完，他就遭受到了讥讽的目光。
姜越只觉得头皮发麻却还是固执己见，姜达倒是头一次没有拒绝，跟在他的身后去了包厢。
姜越毕竟是姜家的大少爷，在这家酒吧拥有着自己专人的包厢，里面打扫的也算干净，至少没有乱七八糟的成人物品和浓郁的脂粉味儿。
姜达寻了一块看起来极为干净的地方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姜越。
姜越看起来比前段时间老了许多，鬓角也长出了花白的头发，眼角更是细纹密布，有了几分老男人的味道。
他搓着手在腹部持续了一会儿，才道：“这里曾经是苏锦工作的地方，也是我和她相遇的地方。没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年了，竟然还在。”
姜达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道：“我知道。”
否则他怎么会选择来此处？只不过是想看看苏锦曾经工作的环境而已。
“姜达，我知道这么多年，我对不起你们娘儿俩，不过你能不能让我再见苏锦一面，就一面！”姜越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如此卑微的求过人，他竖起的食指，像是保留着最后的尊严。
姜达默默的挪过视线，将目光打在了晦暗不明的墙壁上。
“你见不着了。”
这句话好像一瞬间就击碎了姜越心中最后的希望，他颤抖着唇，半晌才道：“她……她死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姜越苦笑了一下，单手掩住了脸面，也不知道是在哭泣还是在做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摸摸的把手挪开，“我以为是你拿来骗我的，没想到是真的。我连苏锦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是她不愿意，还是你不愿意？”
“有区别？”姜达的语气还是那般波澜不惊，和姜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明是两父子，却闹到了如今的地步，比陌生人还不如。
姜越想要说有，可他却羞愧的不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