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瞬间就有点恍惚。
不敢置信。
“观音婢,你说……你说什么?“
“长乐她,难道!!!”
脸上是难以隐藏的悲伤。
不过,
李二也不愧是一代明君,是从血海之中杀出来的天策上将,顷刻间就恢复了镇定。
脸上坚毅。
威严。
又有一丝怜惜。
这当然是因为长孙无垢。
“观音婢,时也命也,这或许就是长乐的命吧。”
“你也不要过于悲伤了。”
风彦看到李二的作派,心底里给了他一个赞。
“李二,不愧是李二!”
“先前的三天,他的稍显软弱,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挚爱;那么现在,李二的镇定和豁达,就是一个帝王该有的勇毅和血性了。“
做为一个后世里来的人,风彦能亲眼目睹李二的风姿,还是异常觉得有趣的。
“皇帝,活的,就在我面前。“
“够吹一辈子了。“
“不过嘛,既然到了大唐,到了这个世界,就开始融入这个世界吧。“
风彦细细想来,如果长乐真的就此殒命,多半是因为自己。
她逃婚!
她体弱!
她善良而单纯。
自己的一个手刀,或者说,当街剥人衣裳的这种羞辱,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自己对此无动于衷,那么,风彦此生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皇上,“风彦正了正衣冠,脸上无比的认真和严肃,”臣略通点医术,更是知道这个世间有一种假死之症。“
“臣斗胆,想为长乐公主医治,望我皇准允!“
李二已经从悲伤的情绪中解脱了出来,智商瞬间就在线了,哪里肯轻易相信风彦的话?
“少年人,朕念你无知,退下吧!“
“假死之症?“
“这和巫蛊之道如此的相似,朕从来不信!“
这话说的,既自信又稍有些自大。
不过,做为一个帝王,能够摒弃巫蛊之说,成仙之法,心中是有大毅力的。
一旁的魏征脸上微微抖了几抖,心道,
“风彦啊,你还真是不怕死,这样的说词,怎么可以说?”
“往小了说是信口雌黄,往大了说,这是蛊惑帝王。”
“皇上,”魏征赶忙插话,“风彦年少无知,就当他是信口胡说罢……”
又瞧着风彦道,“还不谢恩!”
风彦不为所动。
李二却觉得事情不同寻常。
按理说,以魏征的性子,从来都不是“舔狗”的角色,更不是阴险之人。
一心只想做个诤臣。
诤臣,那是皇帝的镜子,可以正衣冠,可以范行止……
可眼下,魏征居然对风彦这么上心,甚至于说,是维护。
这其中,必有因果。
李二一瞬间就想了很多,可是苦无头绪,也只好归结为,都是“太子旧党!”
“不过,隐太子已经死了,怕是他们之间,也只是一些香火情罢。”
长乐之死,这是帝王家事,李二正要赶人,一旁的长孙无垢眼波流转,轻轻揩了揩滚烫的泪珠儿。
“二郎,我看他,容颜逸美,气质方正,并不像是说慌的人,为什么不让他试试呢?”
“多亏了是个男儿,如果是个女子,论貌美,我不如他!”
做为一个母亲,长孙无垢当然要抓住这个最后的稻草。
三天时间,用了无数太医,也没有一个人能治得了长乐。
虽然眼前的风彦只是个少年人,可是长孙却从风彦身上看到一种沉稳和悲伤。
是的,悲伤。
这是女人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