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翰升抖着手里的大母鸡道:“李乡长,按照规定一个农户养四只鸡,白老哑家养了五只,这只老母鸡就是私自养殖!”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永平也没办法,只能道,“一切不和规定的都是不对的,这鸡不能养!”
张翰升伸手拿起铁锹对着芦花鸡就是一下子,芦花鸡当场咽了气。
白老哑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头道:“天呀,这可咋办呀!”
李老太哭天撼地,指着看热闹的王春花道:“王春花家养了六只老母鸡,她家也有尾巴,为啥专打死俺家的不查她家的!”
王进军吓了一跳,这事情越闹越大以后就没法收场了。
王进军狠狠训斥,“婶子,你少说两句吧!”
李永平对王春花这种乱咬的大嘴巴特别不待见,本着各打五十大板的精神大手一挥,“走,去王春花家看看。”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王春花家,搜了半天只找到四只老母鸡,王春花笑着说:“俺可是守法的好社员,听组织的话跟党走,可不像有些人竟想搞歪门邪道,给自己家捞好处!”
王春花说的中气十足,眼珠子一直往放农具的草棚子里瞟。
白萌萌看出端倪,她不喜欢王春花这样的人,自己不劳动就想占便宜,看不得别人家好,到处嚼舌头搞举报,要是被她沾上了准没好事。
虽然白萌萌也不稀罕老白家这群人,但是现在她还没分家,和老白家是一损俱损的关系,也不想让王春花占到便宜,最后被要挟。
她悄悄凑到李老太耳朵边提醒,“奶,王春花总往草棚看,我觉得不对劲。”
李老太捏着小脚跑过去,王春花急了大步过去拦住李老太,“婶子,这是俺家放杂物的棚子,脏的很。”
李老太冷笑,“俺看怕是有鬼吧。”
老四媳妇刚刚得罪了婆婆,这次比谁都卖力,第一个冲上去,老大媳妇也为了表现不落后,几下撕扯就把木头门拧开了。
老四媳妇冲进去,从立马拎出两只被剪了翅膀,捆了嘴巴的老母鸡。
张翰升眼睛一亮,现在农户家家偷着多养鸡,县里三令五申不管用,这些生产队队长耍滑头不上报,看似盛世太平,其实问题一片。
他要是能在向阳村打开突破口,把事情搞大搞出成绩,肯定能被县里领导表彰。
姓李的天天说农民不容易,面对上面的文件阳奉阴违,县里面肯定把他的乡长免职,到时候这个位置还不得他来做?
张翰升对着王进军训斥道:“王队长,你的工作怎么做的,才查了两家就查出一堆问题,我借着你的地方用一用,给社员们开个会!”
村里的大钟敲得震天响,大人孩子都聚在村里的打谷场,高台上,李老太和两媳妇打拉着脑袋,脖子上一人挂着一个箩筐和草帽,王春花脖子上挂着两只老母鸡,这些就是被割掉的小尾巴。
李红芳藏在大树后,紧张的看着高台,台子上,张翰升向村民宣传政策,她听不懂。
她只知道她家老母鸡没了一只,她儿子鸡蛋少了,李老太和她婆婆要被游街了,老白家所有参与编草帽的人都要被罚劳动,公爹是个愚孝的,要是知道是她举报的非得让她男人打死她不可!
“嫂子怎么不去广场上听会呀?”
李红芳正在想心事,被这句话吓了一激灵,她扭头一看小姑子白金凤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