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花生晾晒好了,白老三收拾进袋子,借了生产队的驴车去乡里送种子。
白老三把好花生种平价卖给乡里的事儿大家都传开了,乡里农技站把好花生种留下了,破相的没长熟的给了白老三,让他带回去给孩子当零嘴吃,白老三晚上偷偷煮了往桌上一端,三房别提多乐呵了。
李老太白天要和儿媳妇扫大街,晚上腰酸背痛的在炕上骂闲街,白老哑也嫌她烦,干脆搬到老五屋里住。
李老太将一切倒霉的事儿都归在白老三一家子身上。
李老太存了把白老三一家赶出大宅的心思,又不想担上后妈苛责儿子的骂名,还想着分家让老三家多交粮食多交钱,更惦记着大丫手里攥着的工作。
李老太消停了几天,算计着如何用着法子赶老三家自己走,这不白老四给放回来了,李老太又开始蹦跶了。
李老太先是骂糊涂街,白老三家脸皮厚,根本不当回事儿,该吃吃该睡睡,一点不走心。
后来李老太把三顿饭减成两顿饭,最后连两顿饭都不管饱,往窝头里搀豆饼。
白老哑吃了一口吐在地上,“老婆子,豆饼是牲口吃的,你咋往窝头里掺这东西。”
李老太吧唧吧唧抹眼泪,“老四这次出事儿家里花了不少钱,老五还等着娶媳妇,里里外外都是钱,咱们家有多少钱多少粮你不知道吗,你要吃好的,俺去哪里找?”
白老哑看老婆子哭了,低下头不说话。
大旺把手里硬的嚼不动的饼子往桌子上一扔,“俺不饿,俺不吃了。”
李老太把碗往桌子上一摔,把大旺的饼子守在箩筐里,“不想吃别吃,没人求着你们吃!”
其他几个不得宠的孩子用小牙齿努力的咬着和铁块一样的饼子。
老四媳妇把饼子掰成块泡水喂给自家几个小的。
白老哑只知道低头干活回来有口吃的就行,从来不管家里的事情,但是今个老婆子做的有点过分了,多说了两句,“咱们家的日子是紧吧,吃不起细面吃粗粮还是能吃饱的,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样。”
“啥叫俺把日子过成这样,你这意思是俺偷着吃好的不给孩子吃是咋的,你看看一大家子都是张嘴吃饭的有几个出力干活的,老五媳妇都说不上,不还是因为咱们家穷。”
慕小华啃了半天啃不动,白萌萌也学着老四媳妇把饼子泡水喂给两个小奶娃。
慕小华吃了一口说划嗓子,几个小的也哇哇哭不肯吃。
李老太用长指甲点孩子的脑门,“你们几个哭什么哭,嚎丧一样,怪不得好事儿不进门,都是你们几个赔钱货闹的。”
孩子皮肤和小嫩瓜一样,额头被点出红印子,白萌萌心疼坏了,伸手把慕小华抱进怀里。
白小业把饼子扔在桌子上,“太奶骗人,前两天五叔回来太奶还给五叔背了半口袋白面呢。”
李老太啪的一下把饭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就敢和俺儿子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