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症室。
躺在病床上的江涛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俊逸的脸庞煞白一片,左眉骨处有一道虽然已缝合但依旧明显的疤痕,若不是还有呼吸,真以为就是死人。
因为决定了中医疗法,江一耀夫妇在洪辰的默许下也进了急症室,见到儿子这般模样,董妙云双眼通红,泣不成声,江一耀揉着妻子的肩头,轻轻拍着以示安慰,脸上有着一股强忍的痛楚之色。
洪辰接过S光片,来回扫了几眼,便是放在一边,抓起江涛的左手,搭住脉搏静静感应。
足足三分钟,洪辰方才松手,眉头高高耸起,董妙云急不可待地问道:“怎么样?”
洪辰只回了三个字:“一身伤。”
董妙云银牙咬了又松开,洪辰散淡的态度让人不生气都难,陈主任也忍不住问:“有把握吗?”
“可以试试。”
陈主任也是被噎了一道,试试,你当小白鼠呢?正要再说什么,齐老忽然道:“不要出声,会干扰治疗。”
陈主任到嘴的话又咽回肚里,沉默了下来。
把完脉,洪辰不疾不徐地绕着病床转了圈,一会儿摸摸江涛的脚底,一会儿摸摸江涛的肩膀,一会儿又摸摸江涛的胸脯,幸好江一耀夫妇是个儿子,若是女儿,估计杀了洪辰的心都有。
最后,洪辰来到了床头,十根手指在江涛的头部慢慢移动,把整张面孔细细摸了一遍,这一幕,饶是江一耀的心理素质,都是有些泛鸡皮疙瘩,不忍关注。
倒是齐老三人神色如常,作为医生,几十年的临床就诊,早就习以为常。
将头部摸完一遍,洪辰沉吟了会儿,随后掀开上头一层被子,将江涛的病人服解开。
“啪嗒”打了一个响指,洪辰指间变戏法般出现一根银针,他很小心刺入江涛的胸膛当中,随即,指间又出现一根,扎入离了一虎口,扎入肚脐的上端。
三分钟功夫,洪辰共下了十六针,齐老眸光微微闪烁,盯着那十六针的部位,眉头时松时紧,而陈主任,师主任不是中医,对他们来说施针就犹如天书一般,只是眼中有些惊异之色。
十六针过后,洪辰停下,一手扶着床沿,垂目酝酿了片刻,而后来到床头,指间出现一根七寸长的银针。
接着,在江一耀夫妇,齐老三人心惊肉跳的目光之中,银针从江涛的头顶心刺了进去。
没有敢发出半点声音,连呼吸都是强行屏住,足有二十多平的急症室中,静的如一处尘封无数岁月的地下密室。
银针在洪辰的掌控下,时入时出,最深时,进入脑壳的怕是有四寸多,最浅时,也是一寸有余。
也就是一分钟左右,众人的感觉犹如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当洪辰终于将银针从江涛脑子里拔出来时候,他们发现,手心里都是汗,不光如此,连后背也是湿漉漉的,衣衫被打湿了一片。
又迅速拔掉江涛身上的十六根银针,洪辰摸了摸额头虚汗,看了齐老等人一眼:“行了。”
说着,自顾点起一根烟,到一边歇着去了。
齐老等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是匪夷所思的表情,银针扎脑袋是挺扣人心弦的,时间的流逝也仿佛变的极为缓慢,可那只是一种感觉,前前后后,从洪辰把脉开始到现在,总共也就十分钟样子,西医的话,一台手术的准备时间都不够,而现在洪辰居然说搞定了。
速度快也就算了,可明明江涛还没有醒啊!
江一耀夫妇再心急,此时也不敢上前查看,那感觉就好像生怕离得太近,会加重儿子的病情一般。
最后,还是齐老过去为江涛把脉,很快脸色变得精彩起来,收手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发颤道:“好了,全好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之时,江涛缓缓睁开了双眼,嘴里吐出一口浊气,见到父母,他迷茫地道:“爸,妈,这是哪?”
江一耀夫妇对视一眼,脸上的惊喜与激动如潮水般涌出来,陈主任与师主任也是互相看了看,从彼此眼中见到了深深的震撼之色,接着开始忙活起来,西医监测需要依靠不少仪器。
“小子,记着,下次找死的话油门踩足往墙上撞,你死不要紧,甚至祸害别人。”抽完一根烟,洪辰溜达着过来,瞥了眼脸色恢复了七成常态的江涛,淡淡地道。
江涛一听,顿时黑下脸,眼神不善地盯着洪辰,没等他开口说难听话,江一耀就沉声训道:“醉酒驾车,超速闯红灯,你还要不要命了,今天要不是洪先生出手相救,你的小命已经交代了,还不赶快谢谢洪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