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一份离婚协议,还是签了孔妙涵大名的。
这女人搞什么?
洪辰又扫了几眼,脸上闪过一道怒色。
昨天刚刚告诉告诉自己,下周末要办婚宴,这才隔了一天,便是丢给自己一份离婚协议。
纵然彼此是协议婚姻,那也是签了合约的,这婚说结就结,说离就离,这是纯心耍自己呢,还是纯心恶心自己?
一道汽车发动的引擎声从外头传来,洪辰眉头一皱,快步来到窗口,双手一扯窗帘,便是见到下方一辆奥迪A8正缓缓驶出露天车库。
孔妙涵上班去了。
洪辰一把推开窗户,也不顾身上穿了睡袍是否雅观,脚下一跺,身子犹如灵猴般跃出窗外,二楼的高度,片刻间,稳稳落地。
洪辰大步上前,用身子挡路逼停了奥迪,而后绕到侧方,拉开后排车门,一头钻了进去。
洪辰随手将离婚协议丢在身边的孔妙涵身上,同时对司机道:“老吴,你下去抽根烟。”
“老吴,你先下去。”司机犹豫地看向后视镜,直到孔妙涵出声,这才推门下车。
洪辰侧脸道:“什么意思?”
孔妙涵脸色淡淡,眼波淡淡,语气淡淡:“本来昨夜就想和你说的,结果凌晨一点你都没回来,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顿声,稍稍酝酿,接着道:“昨天下午方老爷子给我爷爷打来电话,算是下最后通牒了,力度很大,晚上的时候我去一趟爷爷家,爷爷,父亲,二叔,三叔,加上我,商量了两个小时,最后决定...”
洪辰冷笑一声,截道:“最后决定我们离婚对不对,找这个借口敷衍我,你是骂我弱智呢,你找我签订协议婚姻,难道不清楚方家会向你孔家问罪?力度再大又能大到哪儿去,你孔家和方家同为准一线,谁也无法真正奈何谁。”
孔妙涵螓首轻咬:“昨天医院回来的路上我和你说过,如今孔家强敌环视,方家一旦出手,必定会联合其他几家...”
洪辰再次截道:“这不是你和我离婚真正的理由。”
两次被打断,而且洪辰的语气很不好,孔妙涵也是有些恼了,眯了眯眼珠子:“那你觉得什么才是真正的理由?”
洪辰想了片刻,缓缓道:“我能想到的就两种可能,第一,孔家为你找了一个比方家更强的夫家,第二,根据我的药材方子,你孔家找到了能炼制相应丹药的人,亦或者,你孔家找到了有足够把我助你二爷爷恢复实力的人,然后以你和我离婚为条件,与某个家族达成联盟关系,甚至有不小的可能,待你我离婚之后,反过来帮助某个家族对我出手。”
孔妙涵做梦也没想到,洪辰会如此猜忌,又惊又怒,冷冷地盯着洪辰,半天说不出话来。
洪辰神色淡漠地与她对视,嘴角泛起一抹嘲讽:“别用这种受了莫大冤屈的眼神看着我,大家族什么德行我很清楚,凡事以利为先,看我是个二品巅峰武者,就默认了我和你结婚,看我能医治二爷,就进一步操办你我的婚事,一转眼,又有更大的利益,便果断地将我抛弃...”
说着,嘴角的嘲讽更浓郁几分,话锋微微一变:“你孔家其他人再市侩,嘴脸再丑陋我都不奇怪,也不在乎,但我没想到,你,孔妙涵,我的合法妻子,竟也如此寡情薄幸,翻脸无情,就算我们是一纸协议婚姻,那也是在合约期内,我告诉你,要离婚可以,但你要承担违约责任,当初挂到我名下的那间投资公司市值十亿,合约期满本来是要还给你的,现在我要分一半,五个亿...”
声音噶然而止,洪辰突然一脸错愕表情。
离婚协议后头竟然还有一张纸,孔妙涵抽出来伸到洪辰的眼皮底下,赫然便是转让协议,上头写得明明白白,运通投资归了洪辰,孔妙涵已然签上了大名。
“这...”
“撕拉。”孔妙涵将装让协议撕成两半,接着,又将离婚协议撕成两半,再叠在一块,撕成四份。
“你说的对,我寡情薄幸,翻脸无情,所以这婚不离了,一切按照我们当初签的合约来。”
孔妙涵面若寒霜,冷冷说道,末了,拿手一指:“下车,我去公司了。”
“妙涵,究竟...”
“下车。”
看着孔妙涵眉眼间那股坚毅,洪辰默默点头,推门下车,车门关上的一刻,孔妙涵蓦然别过头,眼角竟然微微红了起来,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手里的纸片被她捏成了团装。
半分钟后,奥迪A8消失在了前方丁字道口的拐角处,洪辰收回目光,拍了拍脑门,摇头苦笑。
一份离婚协议,外加一份市值十亿的转让协议,这让洪辰明白其中定有他所不知的隐情,他凭着主观臆断冲孔妙涵发泄一通,的确有些冲动了。
当然,他也不觉得责任都在他身上,大早上的本就带着起床气,再看到一份净身出户,没有半点理由的离婚协议,是个人都难免动怒。
“唉,回头这她气消了再问清楚。”心中暗叹一声,洪辰伸了个懒腰,抬眼看了眼二楼大开的窗户,也懒得敲门惊动保姆,几步加速,腾身跃回房间,继续睡他的大头觉。
一觉睡到中午才醒来,洪辰下楼吃了午饭,然后把自己关进书房,玩了一下午游戏,接了十几个电话,直到四点多,才换了身休闲装,出门上了法拉利。
五点整。
洪辰在约定的路口把江涛接上了车。
江涛的脸色有些严峻,一坐稳就道:“两个小时前,新河广场项目招标会结束后,柳家人主动挑衅,和我们鸿程集团的人动手了,双方各一名武者轻伤,最后招标会的主办方出面调停,双方约定今晚谈判,地点也是天堂酒吧,由主办方当中间人,你猜猜,主办方是谁?”
洪辰眯眼沉默了三秒,吐出两个字:“乔家?”
江涛点头默认,又道:“另外,还有个事儿,今天上午,杨家一系再次出手,连方家也帮衬了一把,又让胡家损失七八亿,据说是乔家家主亲自给杨家老爷子打了电话,杨家这才暂时罢手,这事看似和鸿程集团没直接关系,但,杨胡两家矛盾的源头是在天堂酒吧发生的,他们的冲突越激烈,对鸿程集团越不利,到时候不管杨家还是胡家,都会向鸿程集团提出索赔。”
洪辰默默消化了一番,眼中闪过冷光,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这么说,今晚柳家,杨家,甚至方家都会到场,这是一起打上门来,集体来向鸿程集团发难。”
江涛赞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巧合,还凑到一块。”
说罢,沉吟了一下,又道:“你还少说了一个,乔家,当初鸿程集团参与投标新河广场项目,就是乔俊引荐的。”
洪辰眉头皱起:“乔家是省城一线?”
“没错。”
“你的意思是,乔家可能会帮着杨家等几家一起对鸿程集团发难?”
“那倒不会,既然是中间人,顶多就是偏向,但不会直接参与,乔家好歹省城一线,脸面还是要的。”
江涛说着,话锋一变:“脸面只是一部分原因,更要的原因是顾忌我江家。”
“什么意思?”
“鸿程集团省城分公司,我江家虽然是第二大股东,但说到底只是一笔投资,做主的是鸿程集团,我江家要是出面,乔家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同样的我江家不出面,乔家就会太太平平的当中间人,算是相互制约,心照不宣,是以,与其说乔家是来当中间人的,不如说是来为杨家等几家坐镇的,当然,这些都是猜测,有个五六分概率吧。”
洪辰恍然明悟,同时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乔家不参与,一切就都还在可掌控的范围内。
洪辰略带深意地瞥了江涛一眼:“看来你江家藏得很深啊,连省城一线都要忌惮三分,那次慈善拍卖会,王,陆两家联手挑衅你江家,看来是鸡蛋装石头,尤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