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了几天的黄府随着婚礼的结束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黄家的男人白日里多在外工作应酬,鲜少有人在家。女眷们依着惯例,每日午睡后都往柳韵琴的小客厅里小坐,闲话家常。
林卿卿与许楉桐一道入了柳韵琴的小客厅,厅里已经坐了二姨太张氏、佟玉梅母子与廖玉凤母子以及王藜旻,却未见三姨太姚氏。
见她二人入内,柳韵琴开口问道:“午饭时候没见你们两个,听尤嫂说了才晓得你们吃了早饭就出门去了,还以为要到夜饭时候才回来呢。”
这句话柳韵琴并未起高腔,却能听得出有几分不悦。林卿卿心里一紧,瞬间涨红了脸。许楉桐瞧着她的样子,忙接口道:“姨母,都怨我!我预备着明天回北京,想着临走前再去吃下阿喜档口的小食,就拉着卿卿陪我一同去了。”
“你明日就要回北京?怎么也未听你提起?”柳韵琴对着柳楉桐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您府上大大小小每天有那许多事要您操心,我不想您再为我这点事劳神,这不是现在来跟您讲嘛。”许楉桐道。
柳韵琴拉了她的手:“你呀,自小到大都是风风火火,说做什么就要做什么…你早点告诉我,我也好预备东西让你带回去给你母亲啊。”
许楉桐撒娇似的:“您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送进京,又重又累,我才不要带!”
“我哪里舍得要你亲自搬那些个东西啊,我打发几个人随你一路回去,既能护你周全,又能帮你搬个行李。”柳韵琴笑道。
“姨母,我都多大人了,自己能保护好自己。”许楉桐道。
柳韵琴却不接话,抬头瞧见林卿卿还在一边站着,便摆了摆手,示意尤嫂让她入座,而后又对着许楉桐,道:“冬月了,离年关又近了些,如今也不是什么太平盛世,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要当点心的。”
“母亲待楉桐犹如己出,事事周到…楉桐妹妹,你可要常来杭州陪陪母亲哦。”廖玉凤笑着接过话道。
许楉桐道:“姨母只要不嫌我烦,我以后会常来叨扰…”眯眼看着林卿卿,她接着又道:“若非我父亲盯得紧,我母亲也说姨母您上上下下一大家子要忙,我还真想留在杭州过年呢。”
“我整日里除了应个牌局听场戏,哪里还有其他的事情?倒是盼着能常常见到你和你母亲,你们来了,我就多个谈天说话的人。”柳韵琴道。
“母亲瞧您说哪去了?要说别的我们做不来,陪您说话解闷,哪里需要劳动姨母山长水远的来杭州,我们几个媳妇还能做不到吗?”佟玉梅插话道。
柳韵琴并不曾看她一眼,仍对着许楉桐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父亲、母亲定是想你了…你不吭声跑了出来,虽说是来杭州,可他们还是牵挂着呢。”
“母亲有孙万事足,如今哪里还会管我…我也是当真舍不得走呢。”许楉桐撅嘴道。
“你是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任谁能亲的过你啊?杭州你想来就来,姨母随时欢迎你。”柳韵琴满脸笑意。
“楉桐跟大姐您亲得很,这是舍不得跟您分开。”张氏笑着道。
“楉桐妹妹恐怕最不舍得的是七弟妹吧?七弟妹陪伴你这么些年,也难怪楉桐妹妹不舍得呢。”佟玉梅丝毫不曾察觉婆母方才的不悦,自管自接了话道。
林卿卿知她话里所指,看在眼里听在耳内,却因自己是新入门的媳妇,讲话行事皆不能随意而为,便淡淡一笑却并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