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惠于企业规模不大的这个现实,林义龙的同僚们工作完成得很快,不出三周,默克先生家族企业的资料就全部完成了。
虽然存在着“他人付钱自己享受”的职业过失风险,为了节省时间,收购默克先生家族公司的某企业还是选择相信了Lynn's出具的报告和第三方出具的财务报告,而没有继续请其他的律所——并很快付讫了收购默克先生家族企业的1亿6500万英镑的收购款。
默克先生随即向收购企业开具了股权的转让书,并根据收购企业的要求,不对外公布具体的并购金额和具体细节。这笔钱很快就用来偿还默克先生哥哥用来质押股份的贷款。
最终,默克先生家族折腾了两代人的结果就剩下了位于北约克郡的农场和1500万英镑的现金资产。
“不知道假如默克先生知道其实收购他家族企业的,正是他东亚的竞争对手会怎么想。”林义龙周六照常来博纳斯海滨和凯蒂共乐,两人亲热后谈到了九月份的小计划,凯蒂对林义龙的计划是完全知晓的。
试图彻底打败自己竞争对手的,正是位于东亚的家电巨头。他们试图收购自己的竞争对手,可慑于欧盟的反垄断规则,于是尝试通过经纪人对这个企业完成收购,并任其“自生自灭”。不过,这笔收购不能做的太明显,于是就有了林义龙接下来的拆分设想。
默克先生的家族企业会被一分为四,位于半市中心位置的地产会卖给房产开发商变成公寓楼;持有的专利权会重新估价,与销售渠道一并卖给对两者十分渴求的天朝企业;公司的研发团队会独立出来,以独立身份变成竞争对手的技术授权型企业;品牌则被东亚半岛国家的竞争对手变成子品牌。这样拆分并进行出售,单单前面两项粗略估计就能收回林义龙这次交易的全部成本和税收,后面两项是林义龙算得上是实际的纯收益。此外,还有一小笔由天朝企业和对手企业给装到林义龙口袋里的有价证券,不多不少,大概有330万英镑左右价值的股票“分红”。
“现在的我们那位默克先生的资金压力很大,只能从中撤出,没有其他办法。”林义龙随口答道,“他即使想管,也完全没这份实力,不然他一个便士也拿不到。”
“假如工人工会要是还在的话...”凯蒂轻轻地叹道,“也不会允许你们这样欺侮这些工人了。”
很显然,贸易上的比较优势,欧洲的工人生产率并不会高于东亚的工人,而且人事支出也更大。默克先生家族企业的竞争对手,显然不会继续在欧盟境内进行生产,只有解雇工人这一条路。
这种“特洛伊木马”的商业收购行为并不鲜见,比如当年的GM收购了瑞典制车企业萨博,把萨博公司挖了一个底朝天,在借鉴了很多萨博公司首创的技术后,便对萨博实行休克疗法,把欧陆的资源和渠道向大儿子欧宝倾斜。在被通用入股19年后,萨博终于被荷兰的世爵公司以四亿美元的价格收购,并最终在2013年寿终正寝;几乎完全雷同的商业模型也发生在微软-诺基亚之间的关系身上。即使规定公司高管只对公司负责(而不是股东负责);可人际关系交往仍然受股东的牵制,最后被掏空遗弃的结末也是一模一样,收购方总能达到自己的最终目的。
“就算他们在,也什么也做不到。”林义龙听到了凯蒂的“呓语”,插了一句,“按照他们的要求,即使最后接收的是银行,也不过是给注定要死的人打更致命的强心剂。遇到一个负责人的破产管理人也许会重振企业。可显然我们不是那种职业的破产管理人,也没有让已经死去的企业起死回生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