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叛军攻陷福州、泉州,建州告急!”
朱雀大街上,一骑绝尘,热闹的大街一瞬间安静下来。
“他……他说的是啥?跑太快,没听清。”
“好像说的是福州、泉州失陷了。”
“泉……泉州?泉州在哪?”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
行不足百里的市井之民不知道泉州在哪,朱雀大街上自有清楚明白的人。
酒楼上,几位士子模样的人端着酒杯,愣在那里。
“我没听错吧?福州、泉州失陷了?”
“没错,刚才那驿兵是这么说的。”
“不是说王大帅把扬州收复了,叛军正在溃败潜逃吗?这才几天啊!怎么福州、泉州就失陷了呢?没搞错吧?”
“应该不会,刚才那驿兵背上插着令旗,兵部的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没人敢弄错的!”
“那……这也不对啊!这才几天?叛军就算南下,眼前估计连仙霞岭都到不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拿下福、泉两州?”
“这就不清楚了……”
哒哒的马蹄声渐渐远去,留下满大街的议论之声。
驿兵跑到朱雀门前时,自有皇宫的侍卫将军报送交政事堂。今日政事堂里值守的乃是徐番,拆开军报之后,徐番连朝冠也顾不得带上便火急火燎地朝太极殿跑去。
今日的李隆基难得没有陪杨玉环观赏歌舞,而是长身立于一块屏风前面,凝神细观。屏风上挂着一副地图,上面山川密布、河流纵横。
“圣上,大事不好了!”徐番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李隆基转过身来,神色平静的问道:“何事?”
“福州、泉州失陷,泉州太守冯仁智战死,叛军如今正向建州进发……”徐番不顾满头大汗,语速飞快的述说着。
李隆基却依旧一脸的平静。
“还请圣上早定对策……”徐番抬起头来,看向李隆基,却见李隆基双目微沉,嘴角竟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
“圣上!圣上……”徐番努力将李隆基唤回。
李隆基遂将空洞的双眼转移到徐番的身上,嘴角的笑意越来越盛。
“圣上,难道……”徐番心中咯噔一声,视线从李隆基身上转到他身后的那张屏风上,却见那竟是大唐南方数道的军图!
“圣上,您早就知道了?”徐番惊讶出声,片刻后又低声嘟嚷道:“也是,内卫的速度自然比兵部的军驿要快的多!”
“那为何圣上……”徐番两眼困惑的看向李隆基。
“为何朕不曾召集众臣商讨?”李隆基笑问道。
“难道圣上已经给王帅下了诏令?”徐番眼见李隆基一副淡定的模样,遂猜测道。
哪知李隆基笑容依旧,果断回道:“不曾!”
徐番闻言,瞪大了双眼。
“致远啊,你难道不觉得近来京中有些乱吗?”李隆基带着笑,双眼却透着一股冰寒。
徐番一凛,迎向李隆基的目光,坦然道:“百官们是有点闹了!”
李隆基深深的看了徐番一眼,问道:“那你觉得这帮人是冲着谁来的呢?背后又有那些牛鬼.蛇神呢?”
有了准备的徐番,这一回,答起来已更加顺畅了:“是有些小心思了,人嘛,谁还能没点想法呢?”
“哈哈哈哈,朕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李隆基大笑起来。
“你也别在这当和事佬了!朕在位几十年,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几个不听话的小家伙罢了,朕还不放在心上!”
徐番看着意气风发的李隆基,在李隆基看不见的片刻,双目深处却流露出一股浓浓的忧愁。
人老的时候,总是喜欢将过去的风光挂在嘴边,也只有老人才会缅怀过去……
陛下,老了!
这个论断很忧伤,也很危险!
“那叛军的事……?”徐番等待着李隆基的回答。
李隆基大手一挥,笑道:“无妨!杨家那群老鼠闹不出什么大事来!”
“明天就是大朝会了,致远,今晚回去好好休息,待明日朕让你看一出好戏!”
徐番离开了皇城,带着一身的疲惫。
回到家中后,徐番将身子整个缩在摇椅内,偏头对一旁的徐伯说道:“去把三小子叫来!”
“这……”徐伯欲言又止?
“怎么了?”徐番皱眉问道。
“三公子,他不在府上!”徐伯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