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一进明德门,柴老便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有种溺水时的窒息感,但又不仅仅如此,似乎更多了许多莫名的凶险。
但敌人在前,不过一普通的宗师境,先随手打发了,再去向大公子汇报吧!
说着,柴老悠闲地举起了手,缓缓推出,丹田内的灵气开始浮动……
明德门外,一路疾驰的鲁智终于赶来,顾不得曾经在城中遇到的凶险径直冲了进来!
刚过城门洞,满头大汗的鲁智便远远瞧见柴老缓缓推出的手,顿时大惊失色,高喊出声:“老柴,不要!不要出手啊!”
声音刚刚传达,柴老丹田内才微微浮动的灵气刹那间出现惊变!
好似冷水入滚油,刹那间炸开!
灵气全然不受控制,开始在浑身经脉中乱蹿,速度极快!
柴老的脸色瞬间剧变!好似熟透的虾子,脑袋冒出腾腾热气,身子骤然躬起。
“啊!”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鲁智匆忙赶来,一把抱起柴老,冲两眼张大的许辰急吼吼道:“大公子,我先带老柴去城外的庄子,这事回头再说!”
说完便背起柴老又向城门处奔去!
许辰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转眼间柴老痛苦倒地,转眼间鲁智来了又去,一切都太突然,太怪异了!
他在疑惑,齐元也在惊疑不定,明明就在刚才,当柴老那只看上去略显瘦弱的手缓缓举起,并朝他推来时,他分明感到有一座山迎面扑了过来,避不开,也逃不掉!
可就在这刹那间的功夫,山好似塌了,压抑的气势一下子就土崩瓦解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短短片刻的功夫,震惊之事接二连三,原本挺简单的一件事却如此变故横生!
会宾楼上,宾客们忘了吃酒,全跑到破烂的窗前看着楼下的热闹。
“看到没?那是啥招数?打架呢……还是杂耍?脑袋顶还在冒烟哩!”
“嗯,不错!这招把戏可比德云社那帮人要强,我出十贯!”
“齐家这人功夫了不得了啊!这是隔山打牛还是还施彼身啊?”
到了如今,便是还对少年们抱有希望的王准都变得困惑。
“这……难道我想多了?还是说这当大哥的还没小弟厉害?”
正想着,长街那头,两马快速奔了过来。
“大哥!”
急匆匆的两位少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下马跑来,张开双手就准备来个熊抱。
“先等等!”陆浩上前拉住了他。
此刻的许辰正低着头,思索着。对面的齐元刚才分明觉察到了那份窒息感,惊疑不定的他此时也停下了向前的脚步,凝神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们。
时间久了,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传统已经在这片土地流传了很久,尤其是长安的百姓,生活在盛世大唐的皇城根,生来就带着浓浓的傲气,不怕事!
何况还有金吾卫远远站在一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明显就是有来头的人!
寻常百姓的热闹经常见,可这些豪门权贵撕破脸的争斗,一辈子都难亲眼见到一回啊!
“哇!好多人啊!”郭可盈的马车走到三丈开外便挤不进去了。
乐城公主也掀开了另一侧的车帘,只见人头攒动,明德门处出入的百姓聚到了一起,通行渐渐变得拥堵起来。
车内的唐雪玢夹在二人之间,左右够不着边,只好坐在后头往外看,透过车帘掀起的缝隙看到被人群围着的那些少年,除了王策外,几乎都是陌生的面孔,直到有一道曾经听过的声音响起。
“原来如此!”
心中的话许辰却未说出,“灵石、灵气……对了!定是灵气上出了问题!”
虽然还是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样的问题,但找到了关键,事情就好办了。
“都别用装备,用手脚,揍他!”
“是!”少年们心头都窝着火,一听这话,立马全收起了兵器,拍了拍腰间,关闭了内甲上符纹的开关。
大哥的话自然都听懂了,不用装备,指的是不用内甲,但大庭广众的,总要找些遮掩,反正就算不用武器,光靠力气也能把眼前这人轻松揍趴下!
这边少年们手脚飞快,楼上的看客们却愣住了。
“这……这是要干啥?还要演杂耍吗?”
“这帮小子真有趣!哪来的?给我送乐子来的吗?”
“徐公子,这些人真是相爷的学生?哈哈,怎得这般滑稽?”
“你先别笑!人家人多,没准真能干趴下齐家的这位!哈哈……”
“开什么玩笑!你当宗师境是一般的货色吗?这点人,哪够?”
楼上的说笑声响成一片,原本震惊于许辰的出现,又有些做贼心虚、不敢直面他的徐君仲,到了这刻便只剩对许辰深深的怨念了!
“该死的小乞丐!好好一场饮宴,全让他搅和了!”
不光此处,许辰身边的王策乍一听许辰的命令,也是一惊,连忙凑过来小声说道:“大哥,这人是……”
许辰转头看他,淡淡说道:“他干的!”
“啊?”王策愣了一下,继而两眼张大,释然道:“难怪!”
说完便站到许辰身边,直面着齐元。
眼见少年们摩拳擦掌,围观的百姓莫名的兴奋起来。
“好样的!上去揍他!哈哈,早看不惯这帮豪门狗腿子了!”
“快打啊!打完老子好回去吃酒!”
“别磨蹭了,再磨蹭,天就要黑了!”
“你们到底打不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