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迈着欢快的步子,却没在院子里找到想见的人。
随意拉住一位少年,陆滢问道:“辰哥哥人呢?去哪了?”
“哦,大哥他刚出门去了!”
“又出门了?”陆滢心头一惊,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想朝大门跑去。
“是啊!刚才相府来人,把大哥接走了!”
“哦……”陆滢这才大松口气。
得了满意的答案,陆滢的步子于是又变得轻快起来。
许辰坐着来人的马车赶到相府,才到门口,便见徐番自大门中走出。
“上车,随我一道进宫!”
刚弯下去的身子只好又直了起来,不情不愿跟着又上了旁边一辆马车。
“真是的!都到家门口了,连口水也不给喝!”一上马车,许辰便忍不住抱怨道。
徐番双目微睁,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右手边的抽屉里有茶壶,早上刚泡的。”
“凉的啊?”许辰眉头皱起:“凉的我不喝,大冷天的伤胃!”
徐番眼皮一抽,冷冷道:“那就忍着!”
“……人家来长安都一天多了,家门都没让进,师母都没去拜见,还有两位兄长,都要骂人家不懂礼数了……”
“这回进宫……是好事!”徐番沉着脸说道。
“真的?”许辰双眼立马亮了起来。
“真的!”徐番脑门一黑,咬牙点头。
“哎妈呀!老师您早说啊!吓死我了!”许辰随即弯腰,飞快拉开抽屉,取出紫铜茶壶,直接对着嘴就喝了起来。
饱饮一阵,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爽啊!”
徐番冷眼看他,淡淡开口:“不怕伤胃了?”
“伤胃?伤什么胃?”许辰一脸的茫然。
“……”徐番深吸口气,闭上了眼。
“老师,有好事?是啥好事?透露点呗!”许辰随即腆着脸凑了上来。
“圣上要见你!嘉奖!”
“见我?干嘛见我?”许辰立马坐正了身子,向后靠靠,一脸警觉。
徐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轻笑道:“你不是进京述职的嘛!圣上召见不应该吗?”
“虽然我读书少,但你可骗不到我!”许辰一本正经道:“外地官员进京述职一向由吏部接洽,只有极少数的封疆大吏才有可能得到面圣的机会。我虽然顶着节度使的名头,可才五品官,圣上日理万机,哪有功夫记住我?”
“别这么谦虚嘛!十几个人能拖住上千人,还毫发无伤,这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当得圣上一见!”
“谁说毫发无伤了?”许辰一本正经驳斥道:“石头他明明流了好多鼻血!”
徐番冷冷看他。
许辰立马单手举起握拳,大义凌然道:“我永远效忠皇帝陛下!”
“呵呵,这话跟我说没用!留着待会儿当面跟圣上说吧!”
“我……我能不去吗?我……唉哟!刚才这茶太凉了!不行,不行了!要拉了,要拉了!停车!快停车!”许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使劲拍打车厢。
徐番嘴角扬起,冷笑道:“你左边的柜子里有便桶!”
“您……您这车上咋啥都有啊!和着您吃喝拉撒全在车上啊!”
徐番又一次闭上了眼。
到底不好立马脱裤子拉稀,一脸颓然的许辰只好耷拉着脑袋,认命坐着。
马车驶过金水桥,在朱雀门前停下。
这一次倒没受到刁难,守卫的禁军见是徐番,很快开门放行。
昨日的清剿已然完成,今早皇城的戒严却未完全撤去,到处能看到头顶着一根长长羽毛的士兵骑着马巡视过去。
偶尔有几个骑马的士兵看到了跟在徐番身后的许辰,立马发出热情的微笑,远远抱拳行礼。
许辰有些印象,想来是昨日跟着他出宫平乱的那五百人之一,手上见了真血,功劳自要比旁的人高出许多。
许辰强颜欢笑,一一回礼,倒真想一路上都能遇到熟人,五百个人回礼下来,兴许早过了接见的时候。
只是运气哪里会那般好,没走多久,含元殿便近在眼前。
徐番先进去,没过多久便见殿内走出一个绯袍太监,扯着鸭公嗓喊道:“宣琉球节度使许辰觐见!”
许辰只好硬着头皮,弓着身子,一路小碎步走了进去。
“微臣琉球节度使许辰,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