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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如何悄无声息弄死一个人,许辰还是有不少办法的,但要像眼下这群御史一般,张嘴就是对仗工整、辞藻华丽,通篇不带一个脏字的弹章……
额,说实话好多典故,许辰连听都没听过。
听了一大堆之乎者也后,许辰突然间就对过几天后要进行的科举没了半点信心,虽说已经可以过目不忘了,只要花些时间,什么经义、注解之类都能记得一清二楚,但也仅限于记住,想要灵活运用,没有时间的积累显然不可能。
“看来,只能作弊了……”
就在许辰神游天外的时候,又一名御史站了出来,拿出一份弹章,却不是他本人所写。
“陛下,济阳别驾魏林弹劾太子勾结边将,欲行不轨……”
金殿内陡然安静了下来,虽然一直都很安静,但随着这名御史的话一出口,众臣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轻微了许多。
没有听到一声惊叫,除了双眼变得灵动之外,百官的反应异常平静,当然,原本闭目装睡的人也纷纷睁开了眼。
太子干了什么,百官心知肚明,皇帝为什么会妥协,大家也都能猜到,所以百官和皇帝的共识便是太子党要削弱,但太子不能废。
动摇国本不是说说而已,朝堂要清洗,但程度必须掌握好,远的不说,如今西边还在打仗,东北的安禄山也在陈兵秣马,准备开春大干一场,朝局必须保证稳定。
给太子定罪容易,换一个人当太子也不难,但太子一倒,太子党的势力就必须彻底清除干净。
且不说有没有人能够承受这样的后果,光是这么多位置空出来,如今朝堂上下各方势力加起来也吃不下去。
当官不是只要有个人坐在那就行,能力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来的。
所谓政治讲究平衡和忍耐,自然不是一句空话。
对于太子如今现状,所有人都选择默认,然而眼下这名御史就好像那个指出皇帝没穿衣服的小孩一般,突兀、幼稚、不可理喻。
“荒唐!”
百官没有说话,因为没人摸得清这名御史在替谁卖命,反倒御座上的李隆基怒道:“这魏林远在济阳,如何得知王忠嗣和太子之间的密谋?”
同样,也没人能清楚眼下皇帝的愤怒是因魏林违抗了自己对太子的处置旧事重提,还是在和这名御史唱双簧。
身为御史大夫的徐番抬头朝对面的李林甫看去,却正好遇上了对面望过来的目光,同样的疑惑。
徐番又瞧了瞧上首位的陈.希烈,却见对方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一点反应也没有。
最后,徐番将目光投到御座上的李隆基身上,愤怒的样子和以往没有什么两样。
皇帝对太子的处置完全出于自己的建议,而当日仅有皇帝和高力士在场……
说到高力士,徐番望着御座边缘站着的孙德胜,心中却突然有些不安。
这名御史估计是抱着开创历史的决心来的,尽管李隆基龙威滔天,依旧不卑不亢道:“回禀圣上,魏林如今已不在济阳!”
“我没记错的话……”兼管着吏部的李林甫开口说道:“今年乃是济阳太守进京述职,魏林身为别驾不在济阳,能在哪里?”
“回右相的话……”这御史肃然道:“这魏林,不见了!”
“不见了?”李林甫一愣。
“是的,魏林已失踪二十多日!”御史回道。
“荒唐!”李林甫怒极反笑道:“堂堂一郡佐贰官还能平白失踪不见?济阳又不是边塞!”
“回禀右相,这封弹章乃是二十多日前魏林所写,直到前些天才辗转流落到下官手中……”那御史继续语出惊人:“等到下官派人前去核查时,才发现魏林已失踪多日,宅中家眷亦不知其去向,但他们说曾有自称太子府的人来找过魏林,并发生过争吵……”
好似当初吉温前去范阳核查安禄山一案,唐时御史具备相应的侦查权,除了风闻言事之外,御史们可以自己亲自动手查案,等到罪证确凿后才上报朝廷,这名御史的做法自然是没错的。
“哇呜……”许辰顿时就来了兴致,刚才那一大堆之乎者也,虽然也能杀人,但显然没有这白刃相加来的刺激,至少这些话他都能听懂啊!
几乎所有人,自觉或不自觉都将目光投到了御座下的太子李亨身上……
二十多天前,那不就太子起事之前嘛!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一猜测,这魏林估计是从哪得到了太子要起事的消息,然后连夜写了弹章送上京城,却不料后脚就被人掳走了,至今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