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惨厉而高强度的伤亡,这在义军战争史上,是绝无仅有的。所以,哪怕是后面的军官,不惜斩杀溃逃的士兵督战,也仍然是无法阻止义军这次冲击的溃败。
而此刻,更令那些义军士兵恐惧的是,经过一番冷却之后,那些喷吐着致命铁砂的臼炮,又再次的轰响了。虽然此刻义军退去了一些距离,但又一轮的臼炮齐鸣,还是重新收割了两百余人的义军士兵性命。
在更远处的义军大本营中,宁建宇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整颗心都在滴血。仅仅不到一刻钟时间,他派出的队伍,居然伤亡了五分之一,这种战他从来都没有打过,顿时就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
此后不久,宁建宇派出去的副将,悉数狼狈的来和他复命。原本这些副将突然遭到如此惨重的失败,他们是非常的惶恐和不安的,害怕遭受到宁建宇的惩罚。
不过,当他们见到宁建宇之后,宁建宇不但没有责罚他们,反而还主动的出言安慰了他们几句。
此后,宁建宇和偏将们,又在大帐中商议了一番,目的是要研究出对付段鹏军队的办法。
突然一个偏将鼓起勇气道:“将军,那段鹏不知道是从哪里获得的奇怪武器,轰隆作响声中,我们士兵纷纷倒下,身上不同程度的会出现一些血孔,令人触目惊心。不如,我们白天的进攻就先停一停吧!等到了夜间,再派出精锐奇袭,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宁建宇点了点头,回应那偏将道:“嗯,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这次,是我们小看了那段鹏,难怪他会有能力杀了年大成,收编了当夷和政两县。一开始,我就没有重视起来,现在仔细想想,人家敢旗帜鲜明的和西北王决裂,本身就具有一些实力的。”
围攻广河县的西北军商议结束之后,西北军在整个白天就没有再次派出人来攻打广河县,而是安安静静的呆着,休息着。他们希望能在夜幕来临的时候,借着夜色,打广河县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此刻宁建宇的内心是复杂而期待的,他视力也很好,白天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那些攻城的士兵,被广河县城头冒出烟雾的怪异武器收割性命。
他觉得,倘若自己也能得到这样的武器的话,在西北军内部,话语权也会节节增加的。甚至,他带着这些人和武器,离开了西北王,自己也应当是能打下一片天地来。
西北王的义军,成色复杂,军中各种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他们或者被义军胁迫加入,或者审时度势的加入义军。但要说谁对义军很忠心,那也是不尽然的。
这些人,如今实际上都是各怀心思,蛰伏在西北王座下,待价而沽。一旦有机会,脱离西北王的几率都是比较大的。
段鹏见西北义军不再攻城,立刻就让手下军士轮换着休息一下,这种守城战,也不知能持续多久,如果不合理安排士兵们休息,他们最多坚持一两日也就垮了。
而段鹏虽然手底下有些战力强悍的新式军种,但一来这些军种打的都是踞城防守的顺风战,尚未经历过那种在旷野中面对面的惨烈厮杀。轻易放出去和敌人野战,说不定被敌军一个冲锋打崩溃都有可能的。
二来,新军火器、人员缺乏,但凡有点别的手段,他都不太愿意让他们去和人多势众的义军拼消耗的。段鹏不是赌徒,那种将胜负理想化的念头,他考都不会考虑。如今能够踞城防守,慢慢的消耗义军,他觉得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