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盛夏脸色微微苍白了几分,眼里黑沉得不见底,故作平静地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五妹你定要仔细点照顾好父亲。”
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哦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父亲身上的夺命子蛊越来越多了,你需得亲手用镊子一条一条地从他的毛孔中拔出来,再给父亲敷上药。”
帝茯苓闻言,脑海中顿时有了那恶心的画面,皱着纤眉说道:“往常这些事都是二姐你来做的,妹妹我怕弄不好会惹得爹爹不高兴,要不,拔出子蛊的任务就交给二姐你啦?”
自从长姐在宫中失势,她也被打发回府,又变回了无所事事的五小姐。
因为容貌有损,她也不敢出门见人,只得在家中养护皮肤,只求早日能将容颜恢复如初。
且得知爹爹中了帝扶摇下的夺命母蛊后,她也不敢进门去看望。
要不是今日祖爷爷说有贵客降临,她也不会踏入爹爹的院落半步。
毕竟,回家以后,每天夜里她都能听见爹爹的惨嚎,有一次忍不住跑出去偷看,正好看见无数的子蛊血虫子从爹爹的皮肤里争先恐后钻出来,那画面别提有多刺激了。
做表面功夫给贵客看还行,但若真的要她下手去照顾爹爹,她还真的嫌恶心嫌麻烦。
“五妹适才不是说我一个无用的废柴,什么忙都帮不上么。”帝盛夏微微嗤笑,眼底尽是一片讥讽,“你求我一个无用废柴,岂不比我还要废物了?”
“你!”帝茯苓气得瞪大双眼,“生病的可是你我的爹爹!你怎能不管不顾?!”
帝盛夏眼底的讽刺更深了,“这个家里,你最没资格质问我。”
“你说什么?帝盛夏,我可是嫡女,你一个庶女竟敢质疑我!”帝茯苓大小姐脾气顿时就上来了,怒冲冲地搬出尊卑身份来,“我敬你一声二姐,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帝盛夏并不恼怒,反而怜悯地看着她,“以往我觉得,这个家中最无情冷血之人便是父亲,现在看来,是我错了。这个家里,论冷血,论无情,论不孝,论自私,谁能比得上你?”
帝茯苓没想到她会这样疾言厉色地怼自己,以往那个唯唯诺诺,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庶女竟然变得如此刻薄毒辣,一股火气不由地从胸腔里燃起,“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青楼娼妓所生的卑贱之女,若非爹爹留下你,赏你一口饭吃,帝盛夏,你早就死了!”
“呵呵。”帝盛夏将内心的仇恨狠狠压制在心底,似笑非笑道:“我说得难道不对?你娘亲去世时,你连看都不看一眼,更别提跪在灵堂前披麻戴孝!你可知,当你满心欢喜在奔赴所谓的皇权富贵时,你亲生娘亲却被万虫啃食,生不如死!”
她声情并茂地描绘出帝云氏死前的惨状。
帝茯苓的小脸越来越难看,听到自己娘亲七窍流血,躺在满地血水和虫堆里时,她终于忍不住干呕了出来。
“孝可不是只用嘴说说的,父亲如今也遭受着同样的痛苦,五妹,别让我一个小小庶女,看不起你。”帝盛夏说完,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帝茯苓苍白着小脸,恶狠狠瞪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帝盛夏,你不过一个小小庶女,狂傲些什么?”
祖爷爷说了,这位贵客身份尊贵,来历不凡,她一定要好好表现才行!
帝茯苓强忍着反胃,往帝耀天居住的院落而去。
她前脚刚走,帝盛夏的身影便出现在府门后。
一双幽深暗沉的眸子紧紧盯着站在门口的帝龙。
“能让老祖亲自迎接的贵客,到底会是谁?”
帝盛夏心中猜测之际,只见帝龙身形一动,满脸狂喜地奔了出去。
“神御家主!”帝龙一眼看到坐着飞行法器的帝神御往这边飞来,连忙叫道。
帝神御往下看了一眼,见前方府邸门匾上写着帝府,便知道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