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的是跟阖玉交手那么多年竟未发现她真实身份为何,而不是因为她从前跟自己的关系,她佝偻身形、全非的面容、以及沙哑如男子般的嗓音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让他将目光移向她,并且趋势他做出让步的一直都是跟西跃、跟古女茉儿这位现任血灵巫女有关的事情,跟她阖玉半点沾不上关系;
或许务子集打向自己的那刻心中的确有愧,但那种亏欠仅限于对墨玉枉死的内疚,跟她阖玉这个人根本毫无关联,他在意的爱重的除了自己,只剩下那个小师妹,墨玉这个骨肉都只能成为附属;
他拼了命不要也要守卫的这座西跃江山,是为师命?是为自己博千古之名?还是为了他那爱而不得的小师妹在做无私奉献?别人不知道,阖玉还能不清楚?
这一刻,阖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没来由的成就感,躲在暗处的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在煎熬,但今日,在一切孽债都将走向终结的这天,她终于会心的笑了;
她笑只是因为心情好,而并非认定自己一定可以从乱局中抽身而退,她笑自己等待十数二十载的大日子就要来了,她庆的只是自己等到了这天,不管结果如何都不重要了,能一举毁了务子集,毁了他所在乎的所有固然是好,但如果不能毁了他们,只杀了务子集也没什么不好,恩债皆了,情谊尽消,她也可以了无牵挂去见墨玉了;
“事在人为,能不能成功不止看天时,还关乎地利与人和,这三样必要条件我占了两件,试问输不起的到底该是何许人?”
阖玉非常有耐心的把周围环境以及局面一字一句的给务子集剖析了一遍,她已将全局掌控在手,哪里还会惧怕他们这些后来之人,除非他们有着通天本事,否则根本没有后来居上的可能;
在向务子集阐述这个事实的时候,阖玉眉眼都没抬过一下,那势在必得的架势,像是完全没把一旁安心享乐的茉儿、古一兮等人放在眼中;
在阖玉看来,无论是古女茉儿,抑或是古一兮,都只会成为这场权谋下的牺牲品,她早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没人能逃离这里,包括连她自己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务子集失声大喊道:“沈如心,债是我欠你的,为什么你非要别人来将罪孽赖在别人身上?”
当务子集把‘沈如心’这三个字念出来的那刻,跟在他身后那群,稍微有点资历的弟子们,皆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先前,薛寒顺口喊阖玉师傅之际,他们中还有人不屑的摇着脑袋满脸不认同的样子,虽然师傅也说阖玉就是他曾经结发的妻子,但再没知道她姓谁名谁之前,他们都没有过太大反应,直到........
知道眼前之人就是沈如心之后,适才还镇定自如的人,内心都开始恐慌了,沈如心的大名在帝师可是有口皆碑的,只是在他们认知里这人跟师傅并无太大的关系,好像除了功绩以外,她所存在的痕迹都被人刻意给抹去了;
一个能力与实力都不逊于务子集的存在,一个被帝师府邸纳入先闲功勋的前辈,竟会在宣布离世多年以后,再次以北国巫医府主人的身份出现,如果这样的消息都还不足以让人震撼的话,那什么才会;
跟在务子集身后的这群弟子,面色突变,跟着阖玉就又笑了,她笑着回答务子集说:“错是你犯的,债是你欠的,可若无古家皇室之人对你无限纵容,你又怎能擅用职权将我母女逼至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