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云宴见张玨将云靖照顾好了,便悄然离开了。
他去了地下室。
那是云宅修建时就已经建造的一个类似于牢房一般的地方。但在云家几乎是形同虚设。
这次抓到人,管家领会云宴的意思,将人直接带到地下关起了。
云宴到时,郤黎正如一滩烂泥那般,软塌塌的靠墙坐着,双眼无神。
云宴开门走近,站在他面前,都没引来他的一个眼神。
云宴也不在意,缓缓蹲下身,双眸与之平时,轻声开口。
“我还记得,我俩是一同长大的。你比我大五岁,小时候没人同我玩,我很喜欢跟在你身后,你也从来不会嫌我烦,带着我到处乱窜,黎哥。”
最后二字,他放轻了声音,如风掠过那般,轻的好似幻觉。
郤黎却是一刹瞳孔蓦震,垂在身旁的手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动作很小,若不仔细,根本看不出。
云宴若不是一直盯着,亦会错过。
他半阖眼帘,“呵”的一声轻笑。
“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不如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着,也不嫌地上脏,盘腿坐下。
郤黎眸光散散的看着天花板,像是一个无知无觉的活死人那般,没有一点反应。
沉寂的环境中,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交错。
云宴也不在意,抬手杵着下巴,周身放松,难得显出了几分少年的模样,懒洋洋的勾起嘴角轻笑着。
“我来的时候,爷爷因为太过激动,差点犯病。吃药以后,也久久不能平静。你该清楚,爷爷年纪大了,格外在意亲情,不论是我,还是你,都是他捧在手心中的人儿。
你在云家呆了一辈子了,感情必然不会比我少吧?郤叔也已经不在了,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去伤害爷爷。
你的苦衷,究竟是什么呢?”
他喃喃的话语,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他半阖眼帘,余光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对面的人儿。
有些暗黑的地下室中,郤黎几乎将自己完全隐在了角落的黑暗中,一时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云宴只能通过他面部肌肉的变化来判断他心绪的变化。随着自己像小老头一般的碎碎念,郤黎嘴角的即若愈发僵硬,最后双唇紧抿,崩成了一条直线。
云宴眸光一闪,懒洋洋的又继续念叨着他们儿时的记忆。
“够了!”
郤黎终于受不了,低声怒吼。
压抑的低吼声,宛若野兽濒死前的挣扎,带着无限的绝望。
云宴心口一跳,眸色修然一转,凝起几分沉重,缓缓挺直了腰背,听着他在吼完后,无助的喃喃。
“够了,够了,够了……”